第3章

她让我在三十五度的高温下,去片场给她送冰镇酸梅汤,却故意不告诉我通告临时取消。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在空无一人的片场外,顶着烈日等了三个小时。

回来后,我中暑了,吐得天昏地暗。她却嫌弃地捂着鼻子,让我滚远点,别弄脏了她的保姆车。

“毕浅浅,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了季博达就不行了?”她一边修着新做的指甲,一边冷笑着问我,“别忘了,你的工资是我发的。我想让你滚,你就得滚。”

我低着头,刘海遮住了我的眼睛,声音卑微:“不敢,洋洋姐。”

内心深处,我却在冷冷地计算着。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季博达,情绪烦躁度+10。】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季博达,在你离开后,三次向他人打听你的信息。】

我知道,我种下的那颗钩子,开始发芽了。

季博达这样的人,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控。那天晚上那个意外的触碰,那种陌生的、让他心神不宁的酥麻感,是他掌控之外的变数。

他越是想弄明白,就越是会注意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垃圾”。

而毕洋洋对我的百般折磨,正合我意。

我越是凄惨,越是卑微,就越能激起他心中那点扭曲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当然,他不会承认那是怜悯。他会称之为“兴趣”。

机会很快就来了。

季博达和朋友的那个赌约,让他必须在两个月内挽回毕洋洋。他拉不下脸亲自出面,便开始频繁地“骚扰”我。

“让你老板接电话。”他的电话打来,永远是这句命令式的开场。

“对不起季总,洋洋姐在拍戏,不方便……”

“让她拍完回我电话。”

“好的季总。”

然后,我会在毕洋洋结束工作后,“忘记”转告她。

一次,两次,三次。

季博达的耐心终于耗尽。

那天,毕洋洋正在拍摄一个珠宝广告,需要吊威亚。她有恐高症,NG了十几次,导演的脸都黑了。

季博达的电话又来了。

“她人呢?”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被吊在半空中,吓得花容失色的毕洋洋,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季总,洋洋姐她……她在拍一场很危险的戏,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我不敢打扰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后,他冷冷地问:“地址。”

我报出了片场的位置。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以一种嚣张的姿态,直接开进了片场,停在了摄影棚外。

季博达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场强大到让周围所有人都噤了声。

他的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立刻就锁定了被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毕洋洋。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毕洋洋下方,那个正仰着头,满脸“担忧”,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我身上。

四目相对。

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烦躁,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钩子牵引的关注。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导演刚想上前打招呼,就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逼退了。

他没有看毕洋洋,而是站定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