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在说:看,萧翊,你在她心里,连条狗都不如!
巨大的屈辱感几乎将我淹没。惯坏了?谁惯谁?这八年,哪一次不是我放下尊严,捧着一颗真心去哄她?在她和她家人眼里,我原来一直只是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萧家小子…唉,真窝囊…”
“听说许家本来死活不同意,是萧家又加了几百万才…”
父母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母亲气得浑身发抖,父亲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痛心,有失望,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翊儿,这…你自己处理吧。我们…先走了。” 他们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教堂,背影写满难堪。
最后一丝温情也被彻底斩断。我看着许艳不耐烦地催促司仪继续流程,看着岳父岳母投来的厌恶目光,看着陆言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那片为许艳燃烧了八年的荒原,终于彻底熄灭,只剩冰冷的灰烬。
够了。
2
我抬手,干脆利落地摘下了胸前那朵象征“新郎”身份的、精心挑选的胸花。水晶花瓣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我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指。
“啪嗒。”
精致的胸花跌落在地毯上,滚了两圈,沾染上灰尘。
“许艳,”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教堂的嘈杂,“我成全你。离婚吧。”
许艳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撇了一眼地上的胸花,嗤笑出声,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萧翊,你几岁了?还玩小孩子发脾气这一套?现在把胸花捡起来,跟我道个歉,看在你爸妈份上,我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哗啦——!”
她话音未落,陆言像是突然被什么绊倒,整个人“不小心”撞向旁边的圣坛装饰桌!桌沿一个精美的水晶茶杯应声摔落,四分五裂。陆言也“痛苦”地闷哼一声,顺势倒在地上,右手“恰好”按在了一块锋利的碎片上!
“阿言!”许艳的尖叫瞬间刺破耳膜,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完全不顾昂贵的婚纱拖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陆言的手。那里,被碎片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渗出了几滴血珠。
“萧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许艳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我,“你把阿言害成这样!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年为了救我落下病根,你还要雪上加霜!你非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她一边心疼地用昂贵的蕾丝头纱去捂陆言那微不足道的伤口,一边对我下达命令,语气冰冷得像在吩咐佣人:“婚礼取消!萧翊,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给阿言道歉!好好伺候着!如果他因为你今天的无理取闹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看也没看我,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虚弱”的陆言,在所有人惊愕、鄙夷、同情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堂,留下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
岳父岳母立刻围了上来,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萧翊!你怎么回事!忍一忍会死吗?跟阿言较什么劲!”
“就是!人家阿言多好一个孩子,为了救艳艳差点命都没了!你倒好,心眼比针尖还小!怪不得艳艳不喜欢你!”
“赶紧的!去给客人们道歉!写悔过书!然后去医院给阿言赔罪!求艳艳原谅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