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X。
3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将我从不堪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我拖着湿透疲惫的身体回到那间精心布置、此刻却无比讽刺的婚房。
推开门,意外地看到许艳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没开大灯,只有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的轮廓。看到我进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卫生间。
我看着她,像个局外人。
她出来时,手里竟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朝我递过来,语气平淡:“擦擦。”
我愣住了,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八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我递东西。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碰到毛巾的刹那,许艳的手却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排斥。
呵。
我心底那点可笑的、死灰复燃的期待,瞬间被这赤裸裸的嫌弃碾得粉碎。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许艳被我笑得有些恼羞成怒,索性也不再伪装,将毛巾随手扔在茶几上,双手抱臂,用一种命令式的口吻说:“萧翊,跟我去医院看阿言。”
果然。
“去医院?”我挑眉,看着她,眼神充满了讽刺,“去看你那被玻璃碎片‘轻轻’划了一下就‘骨折’的心肝宝贝?”
许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萧翊!你说话别那么难听!阿言的手就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他身体弱,经不起折腾!你必须去给他道歉!好好照顾他直到康复!”
“身体弱?”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弱到需要我‘补偿’精神损失费和天价医疗费?行啊,要多少?开个价。”
我故意把“补偿”二字咬得极重,带着浓浓的嘲弄。
没想到,许艳的眼睛却猛地亮了一下!她脸上那点怒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满意,甚至带着点施恩般的姿态:“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既然知道错了,那婚礼上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走近一步,带着一种恩赐般的口吻,“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好好对阿言,补偿他的损失,我…可以考虑继续跟你结婚。”
“噗——”
这一次,我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我。八年,我到底爱了一个怎样盲目自信又愚蠢至极的女人?
我的笑声激怒了许艳,她柳眉倒竖:“萧翊!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我止住笑,眼神冰冷地直视着她,“笑我瞎了八年,把一条冷血的毒蛇,当成了心头的朱砂痣。”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径直走向书房。
许艳在我身后气得跺脚,却也没再纠缠。不一会儿,我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接着是她出门的关门声。不用猜,她一定是带着精心炖煮了几个小时的鸡汤,去“慰问”她那“重伤”的情郎了。
那鸡汤…上一次喝到,还是两年前那场火灾后。
那天许艳被困在起火的公司杂物间,浓烟滚滚。我疯了一样冲进去,在一片火海中找到昏迷的她,背起她就往外冲。一根燃烧的沉重货架倒下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死死护住背上的她…货架砸在我的背上,滚烫的金属灼烧皮肉,留下了至今狰狞可怖的疤痕。我背着她冲出火海,力竭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