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从我指间滑落。我跪在地上，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九年了，我陪他从地下室住到豪宅，从十八线爬到顶流，而他要用一枚刻着别人名字的戒指结束这一切？
浴室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唇角因为长期紧绷而下垂。我试着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这样的我，怎么比得过永远精致完美的颜若芊？
手机震动，是祁焰发来的消息：“明早七点来接若芊，她想去迪士尼看烟花。你提前去排队买票。”
我盯着那条消息，突然觉得很累。手指自动回复：“好的。”像过去九年里的每一次一样。
窗外开始下雨，我机械地把戒指放回原处，整理好西装。九年前那个雨天，祁焰在校园歌手比赛后冲进雨里拥抱我，说“初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现在想来，他说的“一直”，也许只是到我还有利用价值为止。
我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三个小生命，都变成了医疗记录上的“已处理”。而他们的父亲，明天要带另一个女人去看烟花。
弹幕飘过最后一条：
“助理怎么还不辞职？看着焰芊恩爱不难受吗？”
“贱人就是爱自虐吧？”
“希望焰哥早点开除她，看着碍眼！”
我关掉灯，蜷缩在客房的床上。雨声渐大，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夜晚，祁焰在我耳边说“初初，你是我唯一的幸运星”。
现在，这颗星星要陨落了。
5
我盯着电脑屏幕，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成一片。额头滚烫，后背却一阵阵发冷，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得几乎按不准键。祁焰明天综艺的台本还有二十页没整理，而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咳、咳咳——”
我捂住嘴压抑咳嗽声，生怕吵醒隔壁卧室的祁焰。手心里沾了点血丝，我迅速擦在裤子上，继续埋头工作。从迪士尼回来后我就开始发烧，但祁焰的行程表不会因为一个小助理生病而空出任何间隙。
手机震动，是林笑发来的消息：“初初，你上次的体检报告我看到了，肺炎加贫血，你还要不要命了？”
我回复：“没事，吃点药就好。”然后拍下刚吃的退烧药发给她。
林笑直接打来电话：“宁初！你烧到40度还工作？祁焰那个混蛋知不知道？”
“嘘，小声点…”我压低声音，“他睡了。明天他要录《王牌对决》，台本必须今晚改完。”
“你真是没救了！”林笑气得声音发抖，“九年了，他拿你当人看过吗？你流产后第二天他就让你去陪颜若芊买蛋糕，现在肺炎高烧还熬夜工作，你是不是被他下蛊了？”
我沉默地看着电脑屏幕，祁焰的行程表上还标着明天下午三点“陪若芊试镜”。他已经连续三周没问过我的身体状况了，除了抱怨我“脸色难看影响他心情”。
“初初，你到底图什么？”林笑的声音软下来，“他都要跟颜若芊求婚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你怎么知道？”
“网上都在传啊，说祁焰定制了百万钻戒。”林笑顿了顿，“初初，别告诉我你还抱有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