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清晰地捕捉到他西装领口处残留的一抹极其淡雅、却异常刺眼的玫瑰金色闪粉。那是关晓婷最爱的某奢侈品牌高光的痕迹。
“我重申一次,”我迎上他愠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饭,我做好了,也请你们吃了。是你们自己选择无视。以后想吃饭,要么自己做,要么,”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许雪琴,“去找你们更‘喜欢’的人做。”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回房,再次关上了门。隔绝了许雪琴气急败坏的哭闹和许文瀚压抑着怒火的质问。
门外,许文瀚似乎在低声安抚女儿:“好了好了,爸爸带你出去吃大餐,叫上你关阿姨好不好?”
“好耶!我要关阿姨!关阿姨最好了!”许雪琴的欢呼雀跃,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早已麻木的心上又缓慢地割了一下。
不疼,只是觉得无比讽刺。
我靠在门后,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刚刚新增了一张照片:黄昏的落地窗前,许文瀚微微俯身,专注地为坐在高脚凳上的关晓婷系着散开的鞋带。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们靠得极近的轮廓,暧昧得刺眼。
倒计时二十七天。
第三章:猎影与利刃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时间管理大师。
白天,我是“无极资本”业务部新上任的副总林渺渺。赵无极的信任并非空谈,他直接将一个陷入僵局的重要并购案交到了我手上。对手公司背景复杂,谈判代表极其难缠。会议室里,我穿着利落的西装套裙,指尖点着投影幕布上的数据,条分缕析,逻辑缜密,言辞犀利又不失风度,将对方抛出的一个个刁钻问题稳稳接住并有力回击。赵无极坐在主位,眼底的赞赏毫不掩饰。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逐渐变成了信服。职场,才是我林渺渺真正的主场。在这里,我的每一分价值都被看见,被尊重。久违的、掌控全局的快感,一点点修复着被许家碾碎的自尊。
然而,只要离开公司,我就化身为最耐心的猎人。许文瀚和关晓婷的“约会”,简直规律得可笑。高档餐厅的烛光晚餐,精品商场的并肩购物,甚至……小区对面那家星级酒店的顶楼套房。我用不同的手机,不同的角度,冷静地记录下他们的每一次“情不自禁”——餐厅里,关晓婷喂许文瀚吃甜品时指尖的触碰;商场扶手电梯上,许文瀚“自然而然”环在关晓婷腰后的手;酒店旋转门前,关晓婷凑近许文瀚耳边低语时,他脸上那抹纵容的笑意……
这些高清的、无可辩驳的证据,连同精确的时间地点记录,被分门别类地加密存储。它们是我斩断枷锁最锋利的刀。
家里彻底成了冰窖。我不再踏入厨房一步。冰箱里塞满了昂贵的进口食材,却无人问津。许文瀚起初还试图维持表面的体面,几次在餐桌上提起“家庭”、“责任”之类空洞的字眼,都被我以更冰冷的沉默挡了回去。许雪琴则彻底放飞,对我视若无睹,张口闭口都是“关阿姨给我买了新裙子”、“关阿姨带我去吃了米其林”。
直到倒计时第十天。
那天,我因为并购案的关键谈判加班到很晚。刚踏入家门,一股压抑的低气压扑面而来。许文瀚罕见地早早坐在客厅,脸色阴沉。许雪琴则窝在沙发角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