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进入怪谈世界

“吱呀——”

林墨推开档案室那扇破旧铁门时,刺耳的摩擦声像生锈的锯子剐过神经,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连续一个月的失眠像条毒蛇缠着他,医生说他“过度思考”,可那些光怪陆离的念头偏在深夜疯长,啃得他骨头缝都发疼。

主动申请值夜班,本是想躲个清静——夜里除了检查水电门窗,多半时间能蜷在档案室的小铁床上补觉。

怪事就出在这儿:回家躺床上睁眼到天明,反倒是这堆满旧档案的地方,能让他沾枕就睡,睡得沉,像是个婴儿一样呼呼大睡。

今夜也一样。

检查完每层的水电,锁好门窗,林墨倒在铁床上,没几分钟就坠进了梦乡。

“咚、咚、咚。”

轻得像羽毛落地的敲门声,偏在死寂里炸得格外清晰。

“谁?”林墨猛地坐起,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这栋楼夜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会是……他喉咙发紧,指尖掐进掌心,逼自己冷静:“幻觉,肯定是失眠熬出来的幻觉。”

挪到门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板,林墨猛地僵住——眼前哪是什么档案室?

分明是间紧凑的小客房,墙皮泛着冷白,就像泡在水里泡久了的纸一样。

鼻尖萦绕的也不是陈年纸张的霉味,是股咸腥的潮湿,混着点若有似无的腥气,像有什么海鲜发霉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墙上那是什么?”他喉咙发哑,视线钉在墙面上。

一盏水母形状的小夜灯正发着幽蓝的光,光晕里仿佛有无数透明的触手在缓缓蠕动。

穿越了?他明明在档案室睡着的。

这念头刚冒出来,敲门声又响了,比刚才急了些,“咚咚咚”,像有人用指关节叩着门板,节奏里藏着股说不出的执拗。

林墨贴着猫眼往外看,心脏骤然缩成一团。

门外站着个穿红色制服的人,朱砂色的布料洗得发白,袖口领口的白边却熨帖得一丝不苟,裹着肩膀,没半分褶皱。

胸前的塑料工作牌蒙着层水汽,照片上的人眉眼很淡,嘴角带点浅笑意,名字牌上的字洇得模糊,只看清个“陈”字。

他额前几缕头发被潮气打湿,软塌塌地搭着,眼睛亮得有点不自然,看人时那点职业性的温和,像画在脸上的油彩。

“谁?”林墨的声音在发抖。

“晚上好,”对方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含了块湿棉花一样含糊不清,“您这边没什么问题吧?晚上1点15前必须把水母灯关掉。”他微微侧身,露出腰后别着的黑色对讲机,线绕得整整齐齐。

他站得很直,脚尖并拢,离门始终差半步,制服口袋鼓鼓的,一卷登记表的边角从袋口露出来,白得刺眼。

“我是海洋馆的工作人员,”见林墨没动,他声音添了点急,“来不及了,请您马上开门,或者把灯关掉——这是规定。”

“好,我关。”林墨没敢开门,退到墙边,指尖哆哆嗦嗦按灭了水母灯。

幽蓝的光消失的瞬间,他好像听见“咔”的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合拢了嘴。

2 午夜敲门声

“感谢配合。”门外的人指了指墙上的按钮,指尖划过空气时稳得诡异,“有事可以去值班室。”那抹职业性的笑还僵在脸上,淡得像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