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蹄子，还真拿自己当摄政王妃了，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收拾东西随我回相府交差！”
我随着张嬷嬷踏进相府门槛时，心里还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我本以为交了那方落红丝帕，沈静姝会念在我替她探清摄政王“底细”的份上，痛快兑现承诺，给我一笔足以让我远走高飞、另谋生路的银两。
可如果那样，我该怎样再回到摄政王府呢？
4
进到内院，沈静姝正端坐在厅中。
她妆容精致，服饰华丽，一脸惯有的傲娇，可我看着她那张脸，脑海中却闪过父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父亲是城中有名的大夫，五年前，沈静姝得了一种羞于启齿的隐疾，相府悄悄请父亲去给她诊治。
父亲的医术十分精湛，治好了沈静姝的病。
相府赏了父亲一笔可观的出诊费，可我们一家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相府的人灭了口，只因为他们怕父亲将沈静姝的隐疾泄露出去，坏了她的名声，影响她入宫为妃。
那天晚上，火光冲天，一群山匪闯入。
母亲把我藏在柴房的地窖里，自己冲出去引开追兵，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乱刀砍倒。
父亲被一箭穿心，拼尽全力倒在了地窖口上，只为不让他们发现地窖口。
有个刀疤脸的山匪说：“能看病医人有什么好，你医好了沈小姐，人家却怕你走漏风声，最后还不是杀你全家。”
我深呼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
沈静姝瞥了我一眼，出口便是讥讽：“贱婢！在摄政王府待了几日，连规矩都忘了？见了主子也不知行礼。”
我按着相府里的规矩屈膝请了安，随后开门见山：“小姐，奴婢已按您的吩咐办妥差事，还请小姐兑现……”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抬手打断了。
旁边的张嬷嬷立刻插话：“放肆！不过是个试婚的贱婢，也配跟小姐提条件？你在王府与王爷行了苟且之事，早已坏了相府的规矩，没治你的罪已是恩典！”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沈静姝：“小姐曾说过，只要我查清王爷身子如何，便给我银两让我离府！您怎能言而无信？”
沈静姝慢条斯理地拨着腕上的玉镯，眼神里满是鄙夷：“本小姐说过的话多了，你都当真？你以为替我试婚是多大的功劳？说白了，不过是个供人消遣的玩物。如今王爷既已验明‘能人道’，留着你这狐媚东西，难道要让摄政王以后再纳了你不成？”
她一挥手：“把她拖出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本分！”
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立刻出现在我身后，钳住我的胳膊，直到把我狠狠扔在相府门外。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混着额头的血水流进眼眶。我趴在泥水里，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沈静姝，你做的很合我意，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我踉跄着站起身，从胸前摸出一个玉佩，朝着与摄政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5
玉佩是当年我为昭阳公主诊治怪病时，她亲手交给我的信物。
当年她得病后就连我的父亲都不敢贸然用药，是我拿性命担保大胆用药才帮公主治了病，免去她被禁足的遭遇。
她说，如果我遇到难处，可以拿这个玉佩到公主府找她，她定会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