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
他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钩子。
“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
林小满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她能感觉到周子扬那如同实质的、充满了震惊、嫉妒和强烈怀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和江屿之间来回扫射。周围那些凝固的空气仿佛重新流动起来，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个音节都像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江屿……他到底想干什么？！
***
林小满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又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食堂那场足以载入“一中年度社死事件”的风暴中心，在江屿那句石破天惊的“女朋友”之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周子扬那张脸，在震惊、羞愤、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中扭曲变幻，最终只留下一个极其难看的、带着强烈不甘的表情。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餐盘都没顾上拿。
而江屿，这位始作俑者，在成功引爆全场、收获了足以将他淹没的惊愕目光和倒抽冷气声后，居然极其自然地拉开林小满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戏码与他毫无关系。
林小满僵坐在原地，像个被抽走了发条的木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江屿手臂靠近时传来的热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洗衣液干净的味道。每一个细微的感官刺激都被无限放大，让她坐立难安，头皮一阵阵发麻。
“那个……江、江同学……”林小满鼓起残存的最后一丝勇气，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刚、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江屿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她。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预想中的愠怒或者嘲讽，反而带着一种……探究？那目光沉甸甸的，让林小满后面道歉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利用我挡箭牌，”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胆子不小。”
林小满的脸“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羞愧得无地自容：“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
“所以，”江屿打断她，放下筷子，身体微微转向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姿势，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林小满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过无数种后果：被当众戳穿羞辱、被记恨、甚至被老师叫去谈话……唯独没想过“补偿”这个词会从江屿嘴里说出来。
“嗯。”江屿的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名誉损失费。或者……”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帮我个小忙。”
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忙？让江屿开口的“小忙”？
“下个月校际篮球联赛，”江屿看着她的眼睛，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我需要你到场。”
“啊？”林小满彻底懵了。篮球赛？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连篮球规则都搞不太清。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江屿补充道，那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