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之誓
魏璎珞在冷宫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耳边是傅恒的遗言:“来世换我守你。”
重生回选秀当日,她看着少年傅恒浅笑的梨涡,攥紧了袖中的玉佩。
“这一世,我不做娘娘。”她转身撞进皇后怀里。
容音惊讶地扶住她:“姑娘这是?”
璎珞举起玉佩:“奴才是富察大人送进宫的人。”
屏风后的乾隆眼神骤冷。
傅恒匆匆赶来时,只见璎珞正踮脚为容音簪花。
“魏姑娘何时成了我富察家的人?”
璎珞指尖拂过他染血的盔甲轻笑:“上辈子你为我战死时,亲口许的。”
2 冷宫绝命
冷。
那是魏璎珞最后残存的知觉,像无数根淬了寒毒的针,深深扎进骨髓里,再蔓延到四肢百骸。长春宫那扇糊着破旧高丽纸的窗棂,早就挡不住腊月里肆虐的朔风,寒气蛇一样钻进来,裹挟着尘土和陈腐的霉味,盘旋在她周身。每一次艰难的呼吸,带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冰碴子,刮得生疼。喉咙深处弥漫开一股挥之不去的铁锈腥甜,每一次咳喘都震得胸腔里空荡荡地回响,仿佛那里早已被掏空,只剩下一具枯槁的架子在苟延残喘。
眼前的光影早已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白,如同浸了水的劣质墨画。她知道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紫禁城的红墙黄瓦,那些她曾费尽心机攀爬、争斗、最终又重重摔落的万丈深渊,都将在这一片灰白中彻底沉寂下去。也好,她疲惫地合上沉重的眼皮,黑暗如同潮水温柔地漫上来,带着一种解脱般的诱惑。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那片虚无的深渊时,一个声音,清晰得如同惊雷,猛地在她死寂的心湖里炸开——
“璎珞……”那声音穿透了时间厚重的尘埃,带着濒死时的沙哑与无尽的温柔,是她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惊惧又贪恋地捕捉,却永远无法再抓住的熟悉,“若有来世……换我守你……”
傅恒!
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麻木的灵魂上。那最后一面,他染血的战袍,他破碎的誓言,他眼中熄灭的星辰……所有的画面碎片,裹挟着锥心刺骨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冲击着她行将溃散的意识!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答应过他的!那场诀别时,她分明……分明也允诺过……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悔恨与不甘的力量,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猛地从她残躯深处迸发出来,狠狠撞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嗬——”
魏璎珞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刺目的、带着盛夏燥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泼洒下来,烫得她眼皮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指尖却触到了柔软光滑的锦缎衣袖。不是冷宫里那身破败僵硬的棉絮!
3 选秀惊魂
她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目光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仓皇地扫向四周。
高大的朱红宫墙在烈日下沉默矗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墙角根,几株半开的石榴花蔫蔫地垂着脑袋,红得有些刺目。身边,是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清一色穿着崭新秀女宫装的年轻女子,个个屏息凝神,低垂着头,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甜腻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远处,传来太监尖细拖长的唱名声,穿透层层叠叠的宫殿群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正黄旗佐领之女,董鄂氏——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