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北疆王庭的轮廓。
还没等我们靠近，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别着三把弯刀，他勒马停在我们车前。
“中原人！你们来晚了！我父汗昨夜已经去见长生天了！”
老可汗死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和亲了？
萧景恒下车，不卑不亢。
“耶律洪王子节哀。既然如此，和亲之事……”
“和亲照旧！现在我才是可汗，这个女人归我了！”
耶律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短粗的手指直直指向我。
萧景恒不动声色地移步，挡住他的视线。
“按照礼制，新可汗需守孝三月，不宜婚嫁。”
“什么狗屁礼制！三日后就办婚礼！现在，让我看看我的新娘长什么样！”
他跳下马，几步冲到车前，一把掀开车帘。
“呦！小美人儿！”
他伸手就要摸我的脸。
“且慢。”萧景恒扣住他的手腕。
“中原规矩，婚前新人不得肌肤相亲，否则不吉利。”
“哪来这么多规矩？”
“若不顾礼法，恐惹长生天降怒。”
萧景恒语气平淡，手上却青筋暴起。
两人僵持片刻，耶律洪终于甩开手。
“哼！那就等三天！带他们去客帐！”
金顶大帐内，北疆贵族们正在举行丧仪。
我和萧景恒被安排在相邻的两顶客帐中，外面有重兵把守。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那个耶律洪看着好可怕。”
我咬着指甲思考对策。
逃跑？外面全是守卫。
装病？耶律洪看起来不像会在乎新娘死活的样子。
正发愁，萧景恒掀帘而入，手里端着一盘烤肉。
“吃吧，路上都没有好好进食。”
“王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可汗病危？”
“何以见得？”
“您一路上催着赶路，听到老可汗死讯时一点都不惊讶。您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阮绵绵，有时候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5
我气得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狠狠咀嚼。
这个自大狂！把我扔进狼窝还卖关子！
萧景恒看着我生气的样子，居然笑了笑。
“多吃点，接下来三天有你忙的。”
他说完走人，留我一人对着烤肉生闷气。
傍晚时分，我忽然听见隔壁帐中传来萧景恒的声音。
我贴紧帐壁，勉强能听到他在和什么人说话。
“计划有变，耶律洪比预想的更急。”
“必须确保她安全。”
“三日后见机行事。”
我的心沉到谷底。
萧景恒果然在和北疆人密谋！
他要把我卖给耶律洪换取什么利益？
夜深人静，我悄悄摸出白天藏起来的餐刀，开始割帐篷。
“小姐，太危险了！”
“留在这更危险。萧景恒靠不住，我们得自己逃。”
好不容易割开一个口子，我探头张望，守卫正在打盹儿。
天助我也！
我拉着小桃钻出帐篷，猫着腰往马厩方向摸去。
眼看就要成功，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揪住了我的衣领。
“大半夜的，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缓缓转头，萧景恒那张俊脸在月光下格外瘆人。
“我……我出来赏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