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黛玉失手打翻烛台。火焰即将舔舐画轴的瞬间,珠子射出一道清光将火熄灭。待她定神再看,画中多了一处灵堂景象,正是珠子所投射的画面。
"姑娘!"紫鹃闻声冲进来,见黛玉瘫坐在地,慌忙扶她上床,"这大冷的天,怎么坐在地上?脸色这样难看,莫不是病了?"
黛玉摇头,只问:"今日是初几?"
"腊月十三了。"紫鹃替她掖好被角,"姑娘快歇着吧,明日还要去瞧琏二奶奶呢。"
待紫鹃退下,黛玉取出珠子对着月光细看。珠内云雾此时清晰可见地组成两个字:"十九"。
"三月十九..."她想起神瑛侍者的警告,心头一阵发紧。
朦胧间,黛玉又来到那片仙境。神瑛侍者立于云端,神色凝重:"绛珠妹妹,你已看到预兆。贾府气数将尽,你若执意留在尘世,必受牵连。"
"可有化解之法?"黛玉急问。
"因果早定。"神瑛侍者叹息,"除非……"他话未说完,忽然警觉地望向远处,"有人来了!记住,月圆之夜前必须做出选择!"
黛玉猛然惊醒,发现窗外已现曙光。她起身梳洗时,紫鹃匆匆跑来:"姑娘,妙玉师傅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栊翠庵中,妙玉正在煮茶。见黛玉来了,她难得地起身相迎:"林姑娘近日可遇到什么奇事?"
黛玉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师傅何出此言?"
妙玉递来一盏茶:"昨夜观星象,见绛珠星异动,与贾府星轨相冲。贫僧想起姑娘生辰八字与绛珠星相合,特来相询。"
茶水中,黛玉分明看见自己的倒影变成了画中女子。她强自镇定:"师傅精通玄理,可知'太虚一梦,月圆为期'是何意?"
妙玉手中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她面色大变:"姑娘从何处听得此言?此乃大凶之兆!"
正说着,宝玉气喘吁吁跑来:"不好了!凤姐姐醒了,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正闹着要拆大观园的牌楼呢!"
三人赶至凤姐院中,只见往日伶牙俐齿的凤姐此刻目光呆滞,口中反复念叨:"十九...十九..."见到黛玉,她突然暴起,一把抓住黛玉手腕:"珠子!把珠子交出来!"
宝玉上前阻拦,被凤姐一把推开。黛玉袖中的珠子突然发出耀眼青光,凤姐如遭雷击般松手倒地。众人慌乱中,黛玉看见凤姐后颈处,那片青色藤蔓纹路已蔓延至耳后,形状恰似画中仙草的枝叶。
回到潇湘馆,黛玉精疲力竭。她展开画轴,惊见画中贾府景象已变成一片火海,而那个酷似自己的女子站在火焰中,手中高举着那枚珠子……
窗外,一轮满月悄然升起,距离三月十九,只剩五天。
三月十四的月亮已经圆了大半,清冷的月光透过潇湘馆的窗纱,在黛玉床前洒下一片银辉。她辗转难眠,手中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青光,内里云雾形成的"十九"二字比昨日更加清晰。
"姑娘,宝二爷在门外,说有急事。"紫鹃轻声唤道。
黛玉匆忙披衣起身。刚推开门,就见宝玉立在阶下,月光将他脸上的惊惶照得分明。他不等黛玉开口,便压低声音道:"凤姐姐方才闯进怡红院,翻箱倒柜要找什么东西,嘴里一直念着'珠子'二字……"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大观园方向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