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们四个围着早餐桌，气氛凝重得像铅块。小雨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坚持说自己一直在睡觉。张浩偷偷告诉我，他早上在小雨枕头底下发现了泥巴和树叶。
"咱们今天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张浩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镇上有个老护林员，在这干了三十多年，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小雨反常地安静，小口喝着粥，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阳光照在她脸上，我注意到她的瞳孔似乎比平时大，黑得有些不自然。
王睿一晚上没睡好，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要不咱们今天就回去吧？我觉得这地方真的不对劲..."
"不行，"张浩出乎意料地坚决，"在搞清楚小雨身上发生了什么之前，我们不能走。"
镇上唯一的茶馆里，我们见到了护林员老周。他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皮肤像树皮一样粗糙，眼睛却亮得惊人。听我们提到气象站，他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桌上。
"你们去那儿了？"他声音沙哑，"看见什么了？"
我拿出手机，给他看气象站的照片。老周看到二楼窗户那个模糊的红影时，脸色变得煞白。
"五年了..."他喃喃道，"又开始了。"
在老周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们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五年前，一对母女来长白山旅游，母亲叫李梅，女儿叫小桃，才六岁。小桃最喜欢穿红裙子，戴红色发卡。她们本来跟着旅行团，却在西坡附近擅自离队，说是要拍些特别的照片。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老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搜救队找了三天，只找到了李梅的红围巾，挂在气象站旁边的一棵树上。有人说...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树林里跑，但追过去就不见了。"
"后来呢？"张浩问。
老周摇摇头："每年这个时候，气象站附近就会出事。相机拍不到人影但能拍到红影子，温度计显示零下可实际没那么冷..."他盯着小雨，"你们的朋友，她是不是...不太对劲？"
我们同时看向小雨。她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可她的影子却比我们所有人的都要暗，而且...那影子看起来不像坐着，而是站着。
"她昨晚梦游了，"我低声说，"我们看见她和...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
老周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你们必须离开，今天就走。"
"可小雨她——"
"那不是你们的朋友了，"老周打断张浩，"至少不完全是。那对母女...她们在找替身。"
回民宿的路上，小雨走在最前面，哼着一首陌生的童谣。张浩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王睿一直走在我身后，我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你们注意到了吗，"他小声说，"小雨的影子...它自己在动。"
我偷偷往前看，果然，小雨的影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但偶尔会做出与她本人完全不同的动作——比如撩头发，或者转头看旁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走在她的影子里。
收拾行李时，我发现相机里多了一张照片——是昨晚拍的，画面很模糊，像是匆忙中按下的快门。照片里，小雨站在雨中，而她身边那个红裙子女孩这次清晰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全黑的眼睛。最恐怖的是，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发卡，正往小雨头发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