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武官,那是沈策留在京中的亲信。
“只是当时,她的夫君镇北将军认为,此乃妇人之见,不值一提。”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夹杂着对沈策的鄙夷和对我这个“前将军夫人”的好奇。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沉声道:“宣林漱玉,上殿。”
我着一身素雅的青衣,走进这象征着权力巅峰的金銮殿,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畏缩。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舆图和策论,一一呈上。
“蛮人此战,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看似散乱,实则暗合兵法要义。”
“破此战术,不应以大军追击,反受其累。当以奇兵制胜,设下陷阱,诱其深入。”
“臣女之策,名为‘陷笼’。于五处关键隘口,设下疑兵,做出我军主力疲于奔命之假象,诱其主力深入。再以三路精锐,自其意想不到之处穿插,断其后路,合而围之,一战可定!”
我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我详细剖析了蛮人的心理,地形的优劣,粮草的计算,兵力的调配,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丝丝入扣。
满朝的文武百官,从最初的轻视,到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撼和敬佩。
他们看着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仿佛在看一个绝世的将星。
皇帝的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他当场拍板:“好!好一个‘陷"笼’之策!传朕旨意,即刻将此策八百里加急,送往北境!”
说完,他看向我,目光中满是欣赏:“林氏有女如此,真乃国之大幸!林漱玉,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盈盈一拜。
“臣女,别无所求。只愿大周国泰民安,边境再无狼烟。”
6
皇帝最终没有采纳我的“别无所求”。
他破格封我为“安国女军师”,赐金牌,准我随时入宫,参议军机。
这个封号,如同一块巨石,在京城的死水里,砸出了滔天巨浪。
而执行我“陷笼”之策的将领,并非沈策。
而是另一位新晋的护国大将军,顾晏之。
顾晏之此人,出身寒微,却凭着赫赫战功,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深受皇帝信任。
我与他,在宫中的沙盘室,初次会面。
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眼神沉静如深潭。
看到我,他没有丝毫的轻慢,而是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末将顾晏之,见过安国军师。”
“顾将军不必多礼。”我微微颔首。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军师的‘陷笼’之策,晏之已反复研读,精妙绝伦,叹为观止。”
“将军过誉了,纸上谈兵终觉浅,此战还需将军临机决断。”
我们二人,在沙盘前,就北境的战局,推演了整整一个下午。
从兵力部署,到后勤补给,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