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上有股苦味，像没加糖的药。」
万寿节庆典上，她当众递糖糕给暴戾帝王，却不知这一举动搅动了整座皇宫。
别人闻香识女人，她偏能闻味辨忠奸——
淑妃的甜香里藏着杏仁毒，户部尚书的墨宝混着硫磺假账味，连边关军报都飘着血腥阴谋气！
当全城都骂她是「傻子宠妃」，唯有萧烬将她护在怀中：「这世间唯有她，能闻出朕心底的苦。」
可谁也不知道，她闻见的不仅是善恶，还有他那句藏了三载的低语：「兰兰，这万里江山，朕只想与你一人共享。」
.......
太和殿前的白玉栏杆被秋阳晒得发烫，苏兰跪在礼部官员的队伍里，鼻尖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满朝文武数百人伏在金砖地上，衣料摩擦声混着檀香，在她灵敏的嗅觉里织成一张复杂的网。爹爹苏文渊的皂角香带着书卷气，前排兵部尚书的汗味里裹着铁锈味——听说他昨日刚从军营回来，娘亲说这种味道的人多半是忠臣。
可当那道明黄身影踏上丹陛时，苏兰的呼吸猛地顿住了。
没有预想中能熏死人的恶臭。
百官山呼万岁的声浪里，她悄悄掀起眼皮。十二级台阶之上，那人穿着绣着日月山河的龙袍，玄色下摆扫过汉白玉，金线在阳光下流淌成河。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张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比戏班里画得最好的神仙还要耀眼。
"兰兰！"爹爹的手在她后颈猛地一按。
苏兰的额头结结实实磕在砖地上，鼻尖却固执地捕捉着那缕奇特的气息——不是好人该有的暖香，也不是坏人的腐臭，倒像是去年她染风寒时，柳氏熬的那锅陈年枇杷膏，清苦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甘。
"抬起头来。"
冷冽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苏兰吓得一哆嗦，却鬼使神差地仰起脸。萧烬不知何时走下了丹陛，明黄衣袍的下摆几乎扫到她的鼻尖。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正盯着她，深不见底。
"礼部尚书的女儿？"他问，声音比想象中要低哑些。
苏兰愣愣点头，突然想起爹爹的叮嘱，慌忙又低下头，嘴里却忍不住嘟囔："陛下身上......像药罐子。"
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苏文渊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可预想中的雷霆之怒没有落下，反倒是一阵极轻的笑声："哦？朕倒想听听，苏小姐觉得朕是什么药？"
"是......是川贝枇杷膏！"苏兰鼓起勇气抬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腰间的玉佩，"苦的，但喝了能治病。"
萧烬的瞳孔微缩，王德全总管的脸已经白得像纸。就在这时，一阵甜腻的香气飘过来，伴随着环佩叮当："陛下，万寿节的吉时快到了呢。"
苏兰猛地转头，看见个穿粉色宫装的美人款步走来，鬓边插着珍珠流苏。那香气浓得呛人，像是打翻了蜜罐子，可在她闻来，这甜香底下藏着股腐烂的杏仁味——就像去年柳氏扔掉的那筐坏杏子。
"淑妃娘娘。"萧烬的声音淡了下去。
李嫣然的目光扫过苏兰，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这就是苏尚书家的小姐？瞧着倒是天真烂漫。"她说着，纤纤玉手就要去碰苏兰的发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