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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京明和徐思思明显有些心虚。
他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耳朵捂住。
“妍妍别去看,那是朋友家的藏獒有时会发疯,暂时锁在我们家仓库里。”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施京明,这是你今晚撒的第几个谎了?”
“连我都知道,你狗毛过敏,怎么可能把狗带回家。”
这时,徐思思一岁半的儿子然然突然笑了。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妈妈!看动物!看狮子!看老虎!”
吓得徐思思一把捂住他的嘴。
“瞎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动物给你看!”
我心里一紧,推开施京明向那个房间冲去。
打开门的那一刻,浓浓的血腥腐臭味扑面而来。
地上蜷缩着一只铁链拴着的藏獒,体型非常瘦小。
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啃过的骨头,早已腐烂生蛆。
它仿佛病得很重,身上血迹斑斑,不停呜咽着。
然然一看到它,就拍手咯咯笑了。
“狗狗,学大老虎!学狮子!”
本来奄奄一息的狗狗听到这句话马上亢奋地开始学老虎,声音惟妙惟肖。
不像是精神有所好转,倒像是因为恐惧不得不这样做。
“妍妍你看,就是一只会学声音的狗,没什么的。”
我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会,确定它有毛茸茸的狗皮和尾巴。
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我想的那种最坏的结果。
一旁的徐思思却来劲了。
“京明哥都跟你说了几遍了你还不信,你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也是,丢下刚满月的女儿去找情夫的人,能有几分真心。”
涂了口红的嘴一张一合,惹人心烦。
如果不会说话就好了。
我一扬手,巴掌声清脆地响起。
“徐思思,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你身上穿的这件是我睡裙,你好意思这么跟衣服的主人讲话?”
我抖了抖手上的粉。
徐思思气得脸都绿了。
“你......”
“行了。”施京明出声打断,却不动声色地把徐思思护在身后。
“思思,然然该睡觉了,你们回房间吧。”
她咬着牙转身离去。
施京明从背后抱住我,语气温柔,一如曾经的他。
“妍妍,你这下相信我了吧,别乱想了。”
“你要是害怕这只狗,明天我就让朋友把它带走。”
说着,他就要关上仓库的门。
藏獒依然小声呜咽着,嗓音嘶哑地学着不同动物的叫声。
可门关上的前一秒,我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妈妈......”
我停下脚步。
“怎么了?”施京明扯出一抹笑。
“没什么。”我回以微笑。“我们去睡觉吧。”
我和施京明一起走进卧室。
徐思思却早已躺在了我们俩的大床上。
她惊叫一声,抱住施京明啜泣。
“京明哥,我又做噩梦了,我好怕!”
“你陪着我好不好?”
施京明轻抚她的后背,为难地看向我。
“思思,今天是妍妍回来第一天,我......”
可徐思思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窝在他怀里哼唧个不停。
“然然是小宝宝需要人哄睡,我也需要。”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顾妍姐,刚才我说话确实太直了。”
“可是我老公走了之后,我总是梦魇。”
“你能不能把京明哥借我一晚上?”
徐思思梨花带雨,完全不复刚才的嚣张。
我默默冷笑着,看着她走完这一套流程,让施京明心疼得不行。
进可攻退可守,是个高段位的绿茶。
“妍妍,既然这样......”
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陪她吧,没关系的,我睡客房就好。”
施京明一脸惊讶,没想到我会这么心胸宽阔。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等妍妍梦魇好了,我多陪陪你。”
我笑着点点头,还好心地给他们带上了门。
出去还没五分钟,卧室里就响起了暧昧的声响。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闭上眼,深呼吸告诉自己镇定。
然后,悄悄走向走廊深处。
数不尽的苍蝇和蛆虫证明,这里的生物绝对不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
我用趁施京明不注意时顺走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依旧是那股恶臭,我捂住鼻子。
那只藏獒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更虚弱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它活不了多久了。
我狠了狠心,顺着它血迹斑斑的毛发一寸一寸摸了下去。
不对劲,肯定有哪里不对。
五分钟后,我摸到一个冰凉的金属。
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我呼吸一窒。
在它颈后隐蔽处,有一个拉链。
刚拉开一点,它就猛然惊醒,疼得直叫唤。
原来,它本身的皮肤和狗皮竟然是缝合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剪开脖颈处的缝线,我定睛一看。
那熟悉的胎记,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眼前这个和狗皮缝合在一起,满身针孔的人,正是我三岁多的女儿念念!
明明已经三岁,可她瘦小的身形连徐思思一岁半的儿子还不如。
我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拆掉全部的线。
念念小脸青紫,骨瘦嶙峋,仅有的皮肉还满是缝针的痕迹。
想到刚才施京明和徐思思的神情,我明白了一切。
我视若珍宝的女儿被他们封在腥臭的狗皮里,吃剩骨头,把她当成徐思思儿子学识物的教具。
我抱起浑身是血的念念。
她不再呜咽,趴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念念,我的女儿。
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妈妈会一个一个清算。
卧室里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还在持续,我连着拨通了好几个电话。
明天,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