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雯丽对面就是林越的工位,因为人少,两个女人组成部门的综合办公室。
隔断玻璃墙那边有几个人正在组装电脑设备,对这边三个女人的动静毫无察觉。
“收拾一天东西了,我手酸,让她买杯咖啡怎么啦?”杨雯丽仍然坐在椅子上,翘着白嫩的手指,细细瞧着指甲上的亮钻,气势收敛了些。 “别装病西施了,想喝自己去买,又不是腿废了。”林越把一个文件夹甩到她桌子上,“这是搬家公司的费用清单,赶紧审核打款。”
杨雯丽瞥了一眼,仍然欣赏她的美甲,“你看我这一团乱,怎么审嘛?”
“掏出你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打开屏幕,滑动鼠标,干活!”林越走到对面,从凌乱的箱子里掏出两盒草莓酸奶,递一个给姜夏,“搬家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出,别在这装模做样,再他妈作,新公司该被你作黄了。”
杨雯丽“哼”一声,“周南光跟我表姐是和平离婚,跟我可没关系?。”
林越毫不嘴软:“周老板和妖精犯冲!”
杨雯丽一秒开启战斗状态,她踩着高跟鞋站起来,叉着腰指林越,“你骂谁是妖精?”
“你!”
林越抬头,正面承接杨雯丽愤火。
“男人婆!”杨雯丽也戳林越的短。
“我有老公。”林越轻蔑的笑,“你的小白脸判了吗,要踩多少年缝纫机?” “再胡说,我告你诽谤!”杨雯丽精致的面容瞬间拧在一起,“我和他没有关系!” “哦......”林越轻飘飘得应了一声。
“警察都调查清楚了,小吴被人收买恶意篡改程序是为了筹钱买车,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杨雯丽开始自证,“我和他也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没你想得那些龌龊事。” “我看见他天天给你买咖啡。”林越又不咸不淡的丢出一句。
“他硬要买,我也没有办法.....”
......
姜夏现场观摩两人掐架,有点懵,又有点悟。
女人间吵架不需要道理和论证,谁戳得准,谁就占上风。
难怪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三个女人第一天聚齐,事情就来了。
杨雯丽的颐指气使让她有点烦,但不多,今天第一次见的这些日后的同事,除了杨雯丽,都很正常。
林越这个领导也不错,才吵完架,又过来前台安慰姜夏:“别理那事儿精,她就那样,喜欢拿腔拿调的,她再使唤你,你直接怼她,把你当她的使唤丫头,她以为她是谁呢?她表姐不是老板娘了,没人惯她小姐毛病。” 姜夏笑:“我知道了,慢慢相处吧,部门目前就我们三个女人,还是要以和为贵,别再伤了周老板的财气。”
她听林越“周老板周老板”的喊的顺口,私下也随了她的叫法。
“没事,现在有大金主包养着,小鱼小虾伤不着周老板。”林越倚在前台,摆弄桌上的花生苗叶子。“这真是我留在抽屉里的那把生花生长出来的吗?”
“是。”姜夏在整理归类领回来的两箱办公用品,“花生生命力很强,泡在水里就长,还养活了下面的小鱼。”
“你可真有才。” “我农村长大的,这些在我们老家很常见。”姜夏说:“大蒜萝卜那些也可以泡成盆栽,开出的花很好看。”
林越哼着鼻子:“农村的了不起。”
姜夏已经习惯林越的说话风格,“城里的才了不得,一棵盆栽树,报价五万。”
姜夏看见园艺公司的报价单时,本能的心疼钱。
“金主有钱,该买什么买什么,为活跃经济做贡献。”林越托着外面的玻璃缸,“把这缸花生苗送给我。”
“嗯?”
“花生可是我的,要你一缸花生苗不为过吧。” “你桌上没地方......”姜夏这句话还没说完,只听见门外“邦”一声,随后一阵“哐哐”响。
她从前台往外探身,看到大门外有人,她赶紧绕出去,用胸前工牌刷开门禁,让两扇玻璃大门分别向两侧移开。
林越也跟出来,看清门口的人,笑道:“得,金主爹地又要为活跃经济做贡献啦。”
“金主爹地”在外面踢着地上的碎瓷片,骂:“艹,谁他妈设计的这种玻璃门?”
电梯被搬家工人占满了,他在下面等了二十分钟才给瓷器猫搂上来,没进门却被磕稀碎,白费他一把力气。
“这玻璃门昨天才安上的。”姜夏发现左侧玻璃门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磕痕,她心疼道。
“你什么个意思?”“金主爹地”转过脸。
“你磕坏了新玻璃门。”姜夏轻吐一句。
“行政助理?不知道玻璃门上要贴防撞条?”他反问她。
倏地被点名,姜夏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蹲身捡起地上的贴纸:“玻璃门防撞贴还没到货,我贴了警示贴纸的。”
时景初挑起眉梢,“掉了,你怪我没看见?”
姜夏摊开贴纸,“也是你撞掉的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撞掉的?”小姑娘一脸无辜的样子,接话倒是很快,一句比一句气人。
不等姜夏怼他,周南风和搬家工人坐电梯上来了,周南风走出电梯,看见门口的瓷碎片,立即开骂。
“mmp,你眼瞎吧!一个瓷器猫子摆弄不明白,这是我的一号员工,摆公司好几年了,就这样让你碎了,真特么晦气!”
周南风蹲下去,在一堆碎片里捡起几块电子装置看了又看,很心疼的样子。
“不兴这样翻脸,你让我顺道搂上来的。”时景初被骂,也并没有多大愧疚,他双手插裤兜,“摆好几年了有甚用?没招来财,招来个丧门星,公司都黄摊子了,多余搬过来。”
周南风被扎心,他按开手里的装置,对着一块元件问:“喵仔,你还好吗?”,装置立刻委屈的回话:“老板,我要被摔死啦!”,随即一声关机的声音,完全没了动静。
周南风垮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赔!谁碎的谁赔!”
时景初耸耸肩,活动着右胳膊,“我刚刚胳膊磕了,挺疼的,说不定伤到了骨头,你们前台失职在先,得赔我医药费。”
姜夏正在好奇周南风手里的装置,突然又被某人点名,心下一万头草泥马狂奔,想要辩解,又无从辩解,玻璃大门确实是她的职责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