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些话虽然肉麻。

但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对方舒服,有何不可。

说不准贺北骁在相处中慢慢动心。

以后也不会帮着苏梨对付她。

只是,风险利益并存。

如果贺北骁真的喜欢上她,不让她离开,也挺难办。

所以,她要把贺北臣拉入这个大乱斗里。

让俩人争的头破血流,互相厮杀,贺家看不下去,觉得她是祸害,自然会把她送走。

一举两得。

贺北骁英挺的眉梢轻挑,“满嘴谎话的骗子。”

“骗子”两个字,尾音拉长,拖腔带调,魅惑至极。

苏时倾顿了顿。

没有被戳穿的窘迫。

贺北骁跟人精似的,要真那么容易钓到手才不符合他。

苏时倾从他怀里起来,坐直身体,将一侧头发别到耳后,不再开口。

今天的话就到这儿。

说多了,更显假。

贺北骁侧睨,视线不偏不倚地停在苏时倾身上。

她扎着马尾,颅顶蓬松,法式刘海垂落在耳后,简单的校服,使她青春气息浓重。

他收回第一次见苏时倾,觉得俗的想法。

她不俗,看久了,反而是尤物。

贺北骁大大方方地盯着苏时倾脸打量,没有半点隐晦避开的意思。

他对苏梨无感,甚至没记住她长相,只知道贺北臣喜欢,想抢过来。

他不解释,一来没必要,二来,也想看看苏时倾接下来还能做出什么逆天举动。

平时生活枯燥乏味。

是得有点新鲜的乐子。

-

车停在老宅门口。

管家吴叔早早地将轮椅推到了车前。

透过车窗,苏时倾看见外面的轮椅,不禁唏嘘。

贺北骁装了这么多年的残疾,很累吧?

反正要她一个正常人,一直坐在轮椅上,被各种流言蜚语,难听的话裹挟,是绝对受不了的。

也对,成功者,往往能忍常人不能忍。

贺北骁的精神内核,值得学习!

一时间,苏时倾看男人眼神都变得崇拜了起来。

感受到苏时倾目光,贺北骁蹙眉。

也不知道她在崇拜他一个残废什么?

后座门被打开。

蒋奎要搀扶贺北骁下车,但被制止。

贺北骁朝苏时倾看过去,眼神轻飘飘的,“扶我。”

苏时倾指了指鼻子,“我?”

“不要吧,我力气太小,万一把你弄摔跤了怎么办?”

贺北骁指尖懒散地轻叩车窗,“刚才不是还说要坐我一辈子的拐杖?”

哪儿来的什么一辈子?

订婚宴都不一定能举行呢还一辈子。

苏时倾撇嘴。

认命下车。

绕到贺北骁身边,伸出手搀他。

苏时倾身形纤瘦,跟高大修长的男人形成反差。

蒋奎在一旁想帮忙,但被贺北骁眼神逼退。

男人胳膊肘搭在苏时倾肩膀上。

苏时倾感觉到了沉重的力量,好像要压断她骨头。

日他爹,这男人怎么这么重啊?看着瘦,密度还不小。

贺北骁脆弱地倒在她身上,跟醉酒的男人一样。

苏时倾差点没扶稳,连连后退。

但还是拼尽全力,扶着男人坐上了轮椅。

贺北骁看上去病恹恹的,跟小苦瓜似的抬头,“真是辛苦你了,都怪我,太没用。”

装货!

尿素袋吧这么能装!

苏时倾强忍恼怒,眉眼弯弯,“怎么会呢?照顾你一点也不辛苦。”

演呗,看谁演的过谁。

-

苏时倾推着贺北骁回到二楼房间。

贺家有轮椅专用通道。

不费劲,就是有点饿。

在苏家没吃晚饭,现在已经晚上九点钟。

徐秀兰养生,这个点已经睡了。

贺雄这会儿大概率在沈糖糖房间。

主楼空荡荡的。

苏时倾准备自己下厨做点东西吃。

虽然知道贺北骁没吃晚饭的习惯,但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礼貌和客套,还是让她问了句:

“我饿了,打算煮点东西吃,你吃吗?”

贺北骁眼皮撩起,好整以暇的回,“行啊。”

苏时倾:“……”

大哥,你不是不吃晚饭吗?

早知道不问了。

一个人晚餐可以敷衍,随便煮点面,但贺北骁吃的话,就不能敷衍了。

冰箱里有虾,苏时倾洗了把米,准备做个虾肉青菜粥。

她挺会研究美食。

前世在贺家,没人在意她,她可以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平时学习、读书、做美食,样样都会点。

记得沈糖糖后来怀孕,食不下咽,就爱吃她做的虾肉青菜粥。

怀孕——

沈糖糖孩子并没有顺利生下来,反而在生产过程中,大出血死亡。

豪门消息封锁严,犹如吃人古堡。

妙龄少女死的悄无声息。

苏时倾当时特别难受,毕竟在贺家,只有沈糖糖真心对她好。

她们俩都是囚在笼里的金丝雀,相依为命。

距离沈糖糖怀孕…

好像也就剩两年时间。

苏时倾其实挺想救她的。

但沈糖糖现在的状态就是摆烂,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可能把心思和精力放到拯救沈糖糖身上。

毕竟自己都还没被拯救呢。

食材准备完毕,开火煮粥。

香味很快在厨房萦绕。

贺北臣回家,脱下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腕骨处纽扣,难以避免地闻到了这阵从厨房飘来的香味。

鬼使神差地,走到厨房门口。

记忆里,他生活被各种琐事困扰,父母从未恩爱过,没感受过“家”是什么感觉。

但新奇的,苏时倾忙碌的身影,竟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体会到了——

令贺北臣在原地呆滞了好一会儿。

粥已经煮好。

苏时倾准备端去餐厅。

一偏头看见了贺北臣。

吓得魂慢了半拍。

贺北臣走路怎么没声音?

他什么时候来的,在那儿看了多久?

被发现的贺北臣并不紧张,反倒问需不需要帮忙。

苏时倾下意识回答,“不用不用。”

她拿起打湿的毛巾,握住锅两端,从厨房出来,走到餐厅。

贺北臣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做完所有事情。

记忆里的苏梨是个小太阳,善良单纯,但颇为矫情,爱撒娇,拧个瓶盖都需要他来帮忙。

苏时倾则相反。

明明看上去比苏梨瘦弱,但莫名蕴藏力量。

过去,他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女孩。

贺北臣大概疯了,又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