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学姐，这是我整理的所有资料。」
他面前的文件袋鼓鼓囊囊，标签上写着「张启明 2008-2023」。
我刚拿起文件袋，就被他按住手背。
「你真的要把这些交上去吗？」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张教授虽然有错，但……」
「但他是你导师？」
我抽回手，翻开第一页，「还是说，你也参与过？」
男生猛地缩回手，指尖在桌上掐出红印。
「我没有！」
「我只是…… 怕你惹麻烦。」
「张教授在学术界人脉很广，你斗不过他的。」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李哲，你既然敢把证据给我，就该知道后果。」
「现在反悔，来得及。」
他咬着嘴唇，过了半天才抬头：
「我不是反悔。」
「我只是…… 看不惯他把学生当垫脚石。」
文件里掉出张照片，是十年前的毕业合影。
张启明站在中间，搂着两个学生，其中一个笑得很腼腆。
「这是林学长，」李哲指着腼腆的男生，「他的毕业论文被张教授改成自己的名字发表了。」
「后来呢？」
「后来他抑郁症复发，退学了。」
李哲的声音低下去，「上个月刚从医院出来。」
我把照片夹回文件里，指尖划过张启明得意的笑脸。
「所以你想帮他讨回公道？」
「也想帮我自己。」
李哲的声音突然拔高，「我去年的成果，差点也被他拿去用了！」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他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孟学姐，你真的不怕吗？」
「怕什么？」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可可，「怕他找关系压下去？」
「张教授的岳父是教育厅的领导，」他凑近了些，「听说已经在打招呼了。」
我笑了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里面是张启明昨天在纪委谈话室的录音，不知道是谁发我的。
「…… 小孟那孩子就是不懂事，年轻人气盛……」
「我儿子就是被她勾引了，才犯了错……」
「这事我能摆平，你们别担心……」
李哲的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杯子差点摔在地上。
「你怎么会有这个？」
「有人怕我斗不过他，特意送的助攻。」
我收起手机，「现在，你还觉得我斗不过他吗？」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教务处主任打来的。
「孟清辞！你立刻来办公室一趟！」
他的声音像炸雷，「张教授的事，必须给学校一个说法！」
我挂了电话，李哲紧张地站起来。
「他们要为难你吗？」
「大概是想让我撤诉。」
我把文件袋放进包里，「你放心，我有分寸。」
走到咖啡厅门口，李哲突然追出来。
「学姐！」
他塞给我个 U 盘，「这是张教授最近在审的一篇核心期刊，通讯作者是他情人。」
「那篇论文的数据…… 有问题。」
我捏着 U 盘，看着他跑回咖啡厅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男生也没那么胆小。
教务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
张启明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没了之前的派头。
他老婆站在旁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刻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