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故渊瞪圆了眼睛,一手叉腰,另一只手里的抹布都快被她拧断了:“你还敢来?”
李池鱼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手伤了,所有工作暂停。”
他顿了顿,将缠着纱布的右手放在桌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动手就得负责’。”
“现在,轮到你负责我了。”
整个面馆连同路过的街坊,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李婶更是眼疾手快地把他助理悄悄递过来的、一大捧艳俗的红玫瑰藏到了菜摊下面,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小伙子看人的眼神不对劲啊……怎么跟电视里演的似的,怕不是小时候被咱故渊救过吧……”
李池鱼没有理会周围的哗然,他的视线,越过思故渊错愕的脸,落在了墙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
那上面,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依偎在一个慈祥的老奶奶身边,笑得没心没肺。
他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抚摸照片上那张稚嫩的小脸。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语了一句。
“终于找到你了。”
连续五天,这个叫李池鱼的男人,雷打不动地在清晨七点,开着他那辆和这条老街格格不入的迈巴赫,停在面馆门口。
他总是一个人来,点一碗最便宜的阳春面,加一个荷包蛋。
然后,他会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慢条斯理地吃完,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最后,也是思故渊最不耐烦的环节,他会像献宝一样,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和一卷纱布,用那双看商业报表时能洞察风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思老板,麻烦了。”
今天也不例外。
思故渊把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拍,水渍溅开。
“李池鱼,我这里是面馆,不是诊所!你手臂那点伤,自己不会换药吗?再不行,你的私人医生呢?”
她快被他逼疯了。
一个身价上亿的集团总裁,手臂上不过是道浅浅的划伤,却非要让她这个开面馆的来处理。
李池鱼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挽起昂贵的衬衫袖子,露出包扎得有些笨拙的伤口。
他轻声道:“你小时候也给我贴过创可贴。”
思故渊一愣,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胡说什么?”
他不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笑。
那笑容里没有平日里商界传闻的杀伐果断,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