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彻底变成了一个被无数恶灵疯狂围攻的、垂死挣扎的活棺材!
完了!玻璃撑不住了!
10
这个认知像冰水浇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极致的恐惧。
我连滚带爬地从墙角挣扎起来,双腿软得像面条,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向客厅中央那张小小的茶几。
我的手机!
刚才慌乱中好像扔在沙发上了!
视线在绝望中疯狂扫视。
沙发靠垫歪斜地扔在地上,茶几上散落着几天前吃剩的零食包装袋和空矿泉水瓶。
没有!
手机不在那里!
“砰——哗啦!”
身后传来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霉味的雾气瞬间涌了进来!
是主卧的窗户!
张超那颗头撞碎了玻璃!
“找到你了!”
那个混合着怨恨和张超嗓音的尖啸,裹挟着涌入的冰冷雾气,直扑我的后颈!
冰冷的死亡气息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后颈的皮肤,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几乎让它停止跳动。
我甚至能“听”到那颗头颅裹挟着碎玻璃渣和冰冷雾气扑来的微弱风声!
身体在极致的求生欲驱使下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狼狈地滚进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狭窄空隙里。
“呼——!”
一股带着浓重湿腐气味的寒风,擦着我的头皮和后背呼啸而过,
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墙皮簌簌落下。
我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跳出来。
汗水、泪水和蹭到的灰尘糊了一脸,视线一片模糊。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哪怕一丝喘息,眼睛透过沙发底下的缝隙,惊恐地向外窥视。
那颗属于张超的头颅,正悬浮在客厅中央,离地面大约半米的高度。
它缓慢地旋转着,脸上沾着几片细小的玻璃碎屑,表情扭曲而怨毒,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深井,里面翻涌着纯粹的非人恶意。
它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视”着这个它生前无比熟悉的房间,每一次视线的移动都带来一股冰冷的死气。
我的目光越过那颗悬浮的恐怖头颅,绝望地在散落着杂物的地板上搜寻。
没有!
手机不在那里!
刚才那一下扑倒,好像……好像撞到了茶几腿!
一个微弱的反光点,刺入我模糊的视线。
就在沙发靠背和墙壁的夹缝里!
那个最阴暗、堆满了灰尘和杂物的角落!
一点熟悉的金属光泽,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灰光下,一闪而逝!
我的手机!
它刚才被我甩飞,恰好卡在了那个缝隙里!
11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立刻被眼前的绝境掐灭。
那颗头颅就在客厅中央,距离那个缝隙不足三米!
我只要一动,哪怕只是最轻微的呼吸加重,都可能被它捕捉到!
它那缓慢旋转的姿态,就像一个耐心的、等待猎物自己暴露的猎人。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分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头颅旋转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它空洞的“目光”在沙发区域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