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电话里哭吗?
我脸上血迹未干,我有凝血障碍,方才的撞击稍重便能要命。
贺宴临却浑不在意。
我被这巨大的落差击中,一时怔住。
贺宴临已拉开我这侧车门,驱逐之意昭然。
我回神,毫不犹豫下车。
反倒是贺宴临微诧:“你从前最介怀我去找婉莹,如今转性了?”
我欲解释。
又被他一声冷笑堵回,他恍然道:“也是,毕竟快结婚了,她于你再无威胁。”
丢下这话,不等我开口,贺宴临已绝尘而去。
徒留我原地,笑容苦涩。
贺宴临不知,我从未想过拆散他们。
只是,在我决意成全他那日,我撞见林婉莹与贺宴临的死对头陈锋谈笑风生。
我心生疑窦,查证后,确认林婉莹对他从无真心,唯有利用。
我忧他受情伤,才竭力阻拦。
可贺宴临对此一无所知。
轻易信了林婉莹是因目睹他与我结婚失魂落魄,意外身亡。
这一世,我会救下林婉莹,劝其与陈锋断了,成全贺宴临。
我再不愿看他怨恨的眼神,不愿他因与我纠缠十年,受尽折磨。
第3章
我确认日期,前世林婉莹出事正是今日。
我匿名发消息提醒林婉莹今日勿出。
这才点开手机购票,支付赴美机票,办好签证,赶回贺家别墅。
我需完成贺宴临第二个遗憾:劝贺父贺母放弃我,接纳林婉莹。
别墅门前,贺家父母早已翘首以盼。
车刚停稳,贺母便急急拉我入餐厅:“一早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我习惯性解下披肩,覆于贺母肩头:“夜露重,您多保重。”
贺母摩挲我手背,满眼欢喜:“还是小颜贴心,快给我看婚书,等了这些年,终能听你喊声妈了!”
贺父迟来一步,门口张望不见贺宴临,气得瞪眼:“那混小子又野哪去了?婚期在即还在外晃荡!”
贺家父母真切的关怀让我心头发酸。
自父殉职母抑郁离世,我便成了孤儿。
是贺家父母带我回家,养我成人,予我缺失的亲情。
我向来乖巧,唯此次,不得不违逆他们期许。
我不语,只紧握贺母手:“阿姨,我决定不和宴临哥哥结婚了。”
“我订了明日赴美机票,日后我不在身边,你们务必保重。”
贺母一听急了,捏得我手生疼:“是不是和宴临闹别扭了?他又为那林婉莹凶你了?”
“再气也不能去那么远啊,叫我如何舍得!”
贺父也忙帮腔:“宴临嘴硬心软,还没明白自己心意。”
“但我敢担保,他心里有你,否则怎会舍命救你两次?”
“你每年生辰,他哪次不是推掉所有赶回送你礼物?”
“我知你也心悦宴临,否则怎会放弃梦想留他身边多年。”
“你们彼此有意,婚后好好培养,定能美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我早备的说辞堵得严严实实。
见我似有动摇,贺母再劝:“再说那林婉莹心术不正,我们不能让她得逞,你莫赌一时之气,害了宴临。”
我心尖一颤。
前世,他们亦如此劝我。
最终我丧夫,贺家失独子。
这决定,已让所有人悔过一次。
此生绝不可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