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沈辞越骤然剧烈抽搐，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
颜甜甜瞬间换上泫然欲泣的神情扑向床边：“阿沉！别怕，我在这儿！”
沈辞越猛地睁开眼。
那是一双全然陌生的眸子，黑得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颜甜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她太熟悉这个眼神了，五年前初见沈辞越时，他便是这样睥睨垃圾般瞥过她一眼。
“滚开。” 沈辞越的声音沙哑骇人。
护士连忙上前调整输液速度，塑料药瓶碰撞出清脆声响。
“病人需要安静。” 她扫视围拢的众人，“哪位是家属？”
“我是他未婚妻！” 颜甜甜抢先上前，却在触及沈辞越手臂时被他猛地甩开。
沈辞越撑起身子，额角青筋因疼痛暴凸：“这是哪儿？” 他目光扫过病房，最后锁定李助理，“你傻站着干什么？今天的并购案资料呢？”
李助理手中平板险些滑落：“沈总…… 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沈辞越不耐蹙眉：“你脑子被门夹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来，手电光束在沈辞越瞳孔间来回扫视。
“瞳孔反射正常。” 他收起器械，转向李助理，“病人是短暂性失忆，受到强烈刺激后的应激反应。”
“刺激？” 沈辞越冷笑，却在试图回忆时猛地抱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别勉强。” 医生按住他肩膀，“这是大脑的保护机制，过会儿会恢复。”
李助理忍不住插话：“医生，沈总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颜甜甜突然高喝打断，转向医生时又换上温婉神情，“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医生推推眼镜：“避免强烈刺激，定期复查。” 他看了眼病床上脸色阴沉的沈辞越，“尤其是情绪上的刺激。”
颜甜甜送医生到门口，转身之际笑容瞬间消失。她一把拽住李助理胳膊往外拖，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声响急促。
“管好你的嘴。” 走廊拐角处，颜甜甜颐指气使，“要是让阿沉想起来……”
“颜小姐，” 李助理缓缓掰开她的手指，“沈总会想起来的，迟早的事。”
病房里，沈辞越正凝望窗外夜空出神。远处，一架飞机的航灯如同孤独的星辰划过云层。
心脏猛地传来一阵尖锐刺痛，疼得他不得不弯腰，将脸埋进掌心。
他总觉得遗忘了什么极重要的事，于是拼命回想。第 12 章
沈辞越的指节深陷太阳穴，仿佛要将那些破碎记忆从颅骨中抠出。
病房惨白灯光下，他额前青筋毕现，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病号服，洇出深色痕迹。
“阿沉！别这样！” 颜甜甜冲上前攥住他手腕。
她刻意将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不在乎你是否记得我们的过往…… 只要你让我陪着你……” 一滴泪适时滑落。
沈辞越恍惚间忆起，似乎也曾有个女孩这样哭过。那日雷雨交加，我赤脚站在玄关，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却倔强仰着脸不让泪落下。
“我不会抛下你。” 沈辞越听见自己说，声音干涩如砂纸。
颜甜甜猛地抬头，泪水将睫毛黏结成簇：“真的？你没骗我？”
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稚气。
这是她观察多年才习得的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