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回去。”
说完,他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柳青青跌坐在沙发上,美目含恨。
“好一个雅昕望,欲擒故纵的手段,用得真妙!”
她胸中怒火翻腾,抄起手边的水晶杯,狠狠砸向光洁的地板。
12
席晏南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次航班。
从巴黎到法兰克福,再到新加坡,最后才辗转回到国内。
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见到一个人。
每个机场贵宾室都亮着同样惨白的灯,他一边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边固执地拨打那个已成空号的手机。
直到落地,听筒里依旧只有忙音。
他心底那点焦躁,逐渐被一种更深的恐慌取代。
他需要立刻见到我。
车子在高速路上疾驰。
席晏南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
“席总,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他从混沌中惊醒。
席晏南猛地睁眼,车子已停在别墅门前。
他竟在最后这段路睡着了,这在他严苛自律的人生里绝无仅有。
他捏了捏眉心,酸涩感提醒他已超三十小时未曾合眼。
推开车门,一阵眩晕袭来。
长时间的饥饿和奔波,让他体力透支。
指纹锁 “嘀” 的一声识别成功。
席晏南站在玄关,竟有些不敢开灯。
黑暗中,房子死一般寂静,没有拖鞋的轻响,没有电视的背景音,更没有那个永远会第一时间迎上来的温柔身影。
“雅昕望?”
他皱眉。
“别闹了,我回来了。”
“再闹,我就走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激起微弱回音。
鞋柜里,我常穿的那双米色拖鞋整齐摆放着,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这一刻,席晏南才惊觉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这栋房子只剩他一个活物。
席晏南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想推开主卧的门。
猛地想起,当初为了柳青青,他早已将我赶去了隔壁狭小的佣人房。
他一把推开那扇门。
月光从窄小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空旷。
衣柜空了,梳妆台也干干净净。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否身处现实。
席晏南双腿一软,踉跄着跪倒在冰冷的床边。
指尖触到一样硬物,冰冷的金属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摸到一枚戒指,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戒指是他送的婚戒。
笔记本里,密密麻麻写满我与他的点滴。
不知从何时起。
我笔下的字句越来越悲伤。
“今天,晏南又忘了我的生日。”
“晏南心里,好像住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回来了,晏南整晚未归。”
“爸妈走了,我打了几百个电话,无人接听。”
“他带回了她,住进了我们的家。”
……
“席晏南,今年的生日愿望,是永不相见。”
最后一页。
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没有泪痕,没有犹豫,如同我离开般决绝。
窗外,天色已泛起鱼肚白。
席晏南摸出手机,手指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