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运营？”我嘴角抽了抽，“具体运营啥？运营我直播间里的沙雕弹幕吗？”
“闭嘴！”苏晚意瞪我，“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哦。”我蔫了。
约定的日子，星期六下午，晴，万里无云。
天很蓝，阳光很好。
但我感觉像奔赴刑场。
门铃响了。
“叮咚——”
那声音清脆得像丧钟。
我和苏晚意对视一眼。她深吸一口气，给了我一个“稳住”的眼神（虽然我觉得那眼神里更多的是“你敢搞砸就死定了”的威胁），走过去开门。
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感觉那件白衬衫领子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脸上努力挤出练习了好几天的、自认为最稳重最得体的微笑。
门开了。
冷气扑出来。还有杀气。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
个子很高，背挺得笔直，像一棵风雪里打磨过的松树。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夹克，里面是浅色衬衫，扣子同样扣到最上面一颗。头发是那种很精神的短寸，两鬓有些许花白，更添威严。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带着审视一切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手里没提礼物，就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磨得发亮的黑色公文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老派知识分子的严谨和…生人勿近的气场。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的汗“唰”一下就冒出来了。这气场…比教导主任可怕一万倍！是终极大BOSS级别的！
“爸，进来吧。”苏晚意侧身让开，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给我疯狂打信号。
苏教授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先扫过玄关，然后稳稳地、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实质性的压力。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显微镜下的细菌，无所遁形。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阿…叔叔好！”我赶紧上前一步，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劈叉，腰弯得恨不得鞠个九十度的躬，“快请进！拖鞋…拖鞋在这！”
我手忙脚乱地把那双苏晚意特意买的、全新的深蓝色拖鞋摆到他脚边，动作僵硬得像刚安上假肢。
苏教授没说话，只是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心里直发毛。他换了鞋，动作不疾不徐，然后径直走向客厅，在沙发最中间、最端正的位置坐了下来。腰背依旧挺直，公文包放在腿边。
整个客厅的空气都仿佛被他带进来的低气压冻住了。
苏晚意去倒水。
我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手足无措地站在沙发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屁股刚想往下挨一点点沙发边缘，苏教授的目光淡淡一扫过来，我“噌”地又弹直了。
“坐。”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没什么情绪。
“哎！好！谢谢叔叔！”我如蒙大赦，赶紧挨着沙发最边沿坐下，屁股只敢沾一点点，腰板挺得比他还直。
苏晚意端着两杯水过来，一杯放在她爸面前，一杯塞我手里。滚烫的杯子让我一个激灵，差点没拿稳。
“爸，喝水。”苏晚意在我旁边坐下，隔开了我和她爸的死亡射线。她倒是挺放松，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苏教授端起杯子，没喝，目光透过镜片，再次落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