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计算了十七次,考虑了重力加速度、角色初始速度、起跳帧、浮台移动轨迹的瞬时速度叠加、空气阻力近似忽略…所有变量都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射向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学术自信,但紧锁的眉头却暴露了内心的挫败:
“理论模型完美无缺。”
“但为什么…”
他的语气陡然下沉,充满了物理学家面对宇宙终极谜题般的沉重和不解:
“为什么我在模拟器上,操作了三百五十八次…”
“一次都没成功过?!”
“是我的理论错了?还是…”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还是我老了,手指…跟不上脑子了?”
空气再次凝固。
我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位严肃刻板、浑身散发着学术威严的大学教授,再低头看看他手里那沓写满了复杂公式、标注着各种力学参数和游戏帧数细节的“速通攻略”……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我!的!老!天!爷!啊!
我未来老丈人!
是个隐藏的、理论物理级别的、超级玛丽速通硬核玩家?!
还卡关了?!
苏教授那充满学术困惑和操作挫败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脸上。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得发紧。脑子里飞速运转:超级玛丽?World 7 城堡?三段跳?浮台?锤子龟?岩浆池?
靠!那不是“速通圈”里著名的“地狱三连跳”吗?号称新人杀手,手残粉碎机!对时机、位置、按键时长的要求苛刻到变态!差0.1秒或者一个像素点就是万丈深渊!
这老爷子…玩的够野啊!直接挑战地狱难度?
“呃…叔叔,”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个网瘾青年,“您说的那个点…我知道。确实很难。主要…特别吃手感,还有…对浮台移动节奏的预判。” 我偷偷瞄了一眼苏教授那修长但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拿粉笔拿惯了的手,“可能…需要一点点…肌肉记忆?”
“肌肉记忆?”苏教授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对这个非量化的答案不太满意,“具体需要怎样的‘手感’?‘预判’的量化标准是什么?浮台的移动轨迹是固定的,它的速度变化函数我已经精确建模……” 他又开始下意识地用手指在膝盖上画着什么复杂的轨迹图。
“爸!”苏晚意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您那些公式模型收一收!这是玩游戏,不是解薛定谔方程!” 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林风!别磨叽!老头儿卡这儿快一个月了,眼瞅着血压都要上来了!你不是号称‘手残也能秀’吗?赶紧的!现场教学!用他能听懂的人话!”
现场教学?
用老丈人能听懂的人话?
教他玩超级玛丽???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过于魔幻了?!
我求助地看向苏晚意,她回给我一个“你敢不教就死定了”的凶狠眼神,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行吧…死就死!豁出去了!
“叔叔!”我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差点带翻茶几上的水杯,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要不…咱们…实战一下?我操作给您看看?边操作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