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哀家只能做这个恶人。”
“把你安置在这里冷落你，本不为磋磨你，只是做戏给外人看的。”
“有时候甚至…说些狠话。”
“哀家必须让所有人看到，哀家厌恶你，不信任你。”
“只有皇上与哀家离心，前朝才不担心哀家干政，动了他们的利益。”
“皇帝安全了，那些魑魅魍魉才不敢轻易打你们的主意。”
林太妃彻底怔住了，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哀家知道，你心里苦，也恨哀家。”
我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许多，“更苦的是珏儿。”
“哀家对他严厉，加重课业，不许他玩乐，甚至…苛责他。”
“何尝不是做给外面看的？”
“皇帝年幼，前朝重臣虎视眈眈，先帝走的着急，没能亲自教给他什么。”
“即便哀家严厉了些，却也是让皇帝能尽快手握大权。”
“哀家…是在保护你们啊！”
我言辞恳切，说的很是认真。
林太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踉跄一步，扶着旁边的井沿才站稳，哽咽着：
“太后娘娘……您…您说的…都是真的？”
“您…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保护珏儿和臣妾？”
不是也得是。
为了安安稳稳活下来，运气好点还能把娃养大做个咸鱼。
锦衣玉食不说，还能无痛体验天下最富贵的妈是什么样的。
“不然呢？”我苦笑一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哀家膝下无子，抢了你的儿子来当皇帝，图什么？”
“图这太后的虚名？一天天在这宫里都要操碎了心。”
“还是图日后被皇帝记恨？”
“哀家要的，不过是这孩子能平安长大，能真正坐稳这江山。”
“你，是他的生母，是他在这世上最深的牵挂和软肋。”
“护住了你，让他心里存着这份念想，他才后顾无忧。”
我看着她擦泪，继续道：
“只是这戏，哀家一个人唱得太累，也快唱不下去了。”
“外面那些人，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林氏，你可愿陪着哀家，把这出戏唱到最后？”
“为了珏儿，也为了先帝的基业。”
林太妃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里面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臣妾相信太后娘娘。”
那可太要相信了，为了让林太妃信我，说的都要口干舌燥了。
林太妃重重地点头，声音清晰无比：“臣妾愿意。”
“娘娘，只要能护住珏儿平安，臣妾什么都愿意！”
“臣妾…臣妾以前错怪娘娘了！”
说着又要跪下。
我赶紧扶住她。
“那从今日起，哀家会下旨，晋你为贵太妃，迁回离养心殿近些的宫苑。”
“明面上，哀家依旧会看管着你，不会让你与皇上过分亲近，以免惹人怀疑。”
“但私下里，你可以照顾他的起居，关心他的冷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