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师您好！”小姑娘眼睛一亮，突然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我叫林薇薇，是……是周爷爷让我来的！”
周爷爷？
我想了想，才想起是哪个周爷爷——周启明，国内顶尖的国画大师，也是我的徒弟之一，今年快八十了。
“周老让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侧身让她进来。
“周爷爷说，我的山水画遇到瓶颈了，让我来请苏老师指点一下。”林薇薇抱着画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的出租屋，大概是没想到传说中能让周大师都佩服的人，居然住在这么普通的地方。
我给她倒了杯水：“周老的画功比我好得多，他指点你不是更合适？”
“周爷爷说，您的意境无人能及！”林薇薇一脸崇拜，“他说当年要不是您点醒他，他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我：“……”
又是这样。
周启明年轻的时候画山水，技法精湛，但总缺点灵气。我那时候闲着没事，跟他聊了几句，说他画的山太“死”，不如多去看看真山真水，感受一下山的呼吸。
结果这老头还真背着画板去山里待了三年，回来后果然画风大变，成了国画大师。
从那以后，他就天天把我挂在嘴边，说我是他的“再生父母”，非要给我当徒弟。
我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认了。
“把你的画给我看看吧。”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好的好的！”林薇薇赶紧把画板打开，拿出一幅山水画。
平心而论，这小姑娘的画确实不错，技法娴熟，构图也还行，但正如周启明说的，少了点意境，山是山，水是水，没有那种浑然天成的灵气。
“你看这里，”我指着画中的瀑布，“瀑布应该是有生命力的，你画得太规整了，像是人工做的假山流水。”
林薇薇皱着眉，似懂非懂。
“你去过黄果树瀑布吗？”我问她。
“没……没有。”
“有空去看看，”我放下画，“站在瀑布底下，感受一下那种水汽扑面而来的感觉，听听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你就知道该怎么画了。”
林薇薇眼睛一亮：“苏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写生？”
“不止是写生，是去感受。”我看着她，“画画不只是技巧，更是心境的表达。你心里有了，笔下才能有。”
林薇薇愣了几秒，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又对着我鞠了一躬：“谢谢苏老师！我明白了！您真是太厉害了！”
“行了，明白就回去吧。”我摆摆手。
“那个……苏老师，”林薇薇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周爷爷还说……说让我以后常来向您请教，他说……他说您要是不收我，他就亲自过来给您端茶倒水……”
我：“……”
周启明你个老狐狸！
这是给我送徒弟来了？还是给我送麻烦来了？
“我没时间天天教你。”我直接拒绝。
“没关系的苏老师！”林薇薇赶紧说，“我不打扰您，就偶尔来一次，您有空就指点我两句，没空我就自己在旁边画画，绝不打扰您！”
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当年，我收傅景深他们几个当徒弟，不也是因为看他们顺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