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说。
听的时候，房东的话语逐渐化作扭曲的符号，小令感觉天地在旋转，三个月的房租，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数字。
“对不起，我打电话问一下。”小令努力保持着呼吸，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放假前，妈妈明明给她说过，已经付好了房租，让她在这住着。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这段冰冷的提示音回响在寒冷的走廊，顺着墙壁一直沉到地底。
房东皱了皱眉，“这几个月我都来敲过门，可没人在家。但你妈妈离开前，没跟我说过要退租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
什么东西塞在小令的喉咙，话说到一半，她卡住了，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这本就是场公平的交易，是她违约了，除了把钱交上，她是没道理说什么的。
“哎。”房东叹了口气，“小姑娘，我看你都不容易。这样吧，房租我想办法找你妈妈要，你住完这个月就走吧。”
“不用了，我们现在退租可以吗？你放心，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小令说。
“现在租房可不好租哦，你真要退吗？”房东说。
“嗯嗯，退了吧。”小令说。
冬天夜晚的街道冷漠凄清，大多数店铺早早关门了，路灯昏暗，好在还没有下雪。
远处传来一声烟花爆裂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天地间寂寞的回响。
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找了张长凳，把行李放在一边，坐在椅子上，两眼空空。
她再次拨通妈妈的手机号，得到的果然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回应。
“我真恨你，天底下最不负责的妈妈。吴倩，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不要爸爸，干脆把我也丢了吧。永远不要再找我。”
“我真恨自己，这么渺小。是不是离开了别人，就什么都做不了。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我自己出去赚钱，永远不会再找你。”
“我果然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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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令，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两小时前，林双给小令发了信息，可她并没有回复。
根据相处的经验，他鼓起勇气给她打了电话。
“喂，小令吗，我是林双，打扰你了吗？”
“林双...”电话那头传来虚弱颤抖的声音，“我好像，无家可归了。”
林双飞快骑着电动自行车赶到，他看见小令蜷缩在长椅上，像被严冬包裹的火苗，全身都在发颤。
她的额头冒着冷汗，温度烫得吓人。
更让人揪心的是，她左侧胸口那颗猛烈跳动的心脏，林双听说，一个人心脏跳动的次数是有限的，这是她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啊。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护士不停的从病房里进进出出，他们的脚步，踩动着生命的细弦，演奏出最焦虑的音韵。
“她的情况很复杂，还要住院观察。”一名中年男医生说道，“你们是孩子的父母吗？”
“不是，她是我儿子的朋友。”林双爸爸说。
医生皱了皱眉，“住院协议需要亲属签字，你们尽快联系她的家人。”
可林双根本不知道她妈妈的手机号。
医生无奈尝试和小令沟通，终于解开了手机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