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嘴唇翕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风中残烛，却又清晰地烙印在我耳中：
“它是……钥匙……开启的……是清除……K-23基因携带者的……灭绝程序……”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K-23基因携带者？这个只在最高机密档案里见过的名词，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组织内部流传的隐秘传说……关于一种潜伏的、可能引发灾难性基因崩溃的隐性缺陷……难道是真的？
江屿的头无力地垂落在我的肩上，滚烫的额头贴着我的脖颈，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却执着地继续着：
“核心密码……我改写了……破坏指令……需要……你的血……瞳……只有……你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沉重地向下滑落。
“江屿！”我失声惊叫，几乎是本能地丢开了那沉重如烙铁的枪。冰冷的金属砸在布满血污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我伸出双臂，在他完全倒地之前，用尽全身力气接住了他瘫软的身躯。
他倒在我怀里，脸色白得像纸，双目紧闭，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左肩伤口处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温热地浸透了我的衣服，那粘稠的触感和浓烈的铁锈味从未如此真实而恐怖。
“钥匙……清除……你的血……”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魔咒在我脑中疯狂回响。组织灌输给我的信念——江屿是叛徒，窃取“星尘”将带来毁灭——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他拼着性命，忍受我的枪击，不是为了背叛，而是为了阻止一场更可怕的、针对特定人群（包括我？）的屠杀？
我颤抖着，紧紧抱着他逐渐冰凉的身体，目光扫过他苍白的面容，扫过地上那枚滚落的戒指。钻石在应急灯下依旧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但此刻看去，那光芒不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绝望的、无声的控诉。他拿出戒指的那一刻，是在用生命做最后的赌注？赌我是否会有一丝动摇？赌我是否能在他死后，发现真相？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我的心脏，比我扣动扳机时那撕裂灵魂的痛苦更甚。我射向他的，不是对叛徒的制裁，而是对一个试图在深渊边缘拉住我、甚至牺牲自己来破坏灭绝程序的爱人的子弹！我成了组织清除异己、执行灭绝计划最锋利的刀，而刀锋指向的，恰恰是想要保护我的人！
我猛地抬头，看向实验室深处那些庞大冰冷的离心机组和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这就是“星尘”的真面目？一个披着防御外衣的基因清除装置？组织的最高层，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而江屿……他一直在黑暗中独自对抗？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混合着无尽的悔恨、被欺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