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或者说,这具被某种东西寄居了三年的皮囊,终于彻底报废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会议桌腿,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巨大的恐惧过后,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洞和麻木,像被抛进了无边的宇宙真空。
结束了?
不。
远远没有结束。
我的指尖,依旧死死地抠着后颈那个凸起的疤痕。那小小的硬结,此刻却像一个滚烫的烙印,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标记。
“反针夺命契”……
外婆册子里那触目惊心的描述如同魔咒般缠绕不去。施术者之躯壳,已成怨灵之傀儡空囊……鸠占鹊巢……
那么……我呢?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撑在地毯上的双手。灯光下,皮肤细腻,血管清晰可见。可这真的是我的手吗?这具身体……还是我的吗?
一股难以遏制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和怀疑,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了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突兀地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
由远及近!
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上!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惊恐的目光死死投向会议室那敞开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门口!
是谁?!
这深更半夜,空无一人的办公楼里,除了我和地上这具迅速腐败的“东西”,还会有谁?!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
一个被走廊幽暗光线拉长的、扭曲变形的影子,缓缓投在了会议室门口的地面上。
那影子的轮廓……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连呼吸都停滞了!
那影子的轮廓……纤细……长发披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
和我照片上……一模一样!
“哒……”
一只穿着白色低跟皮鞋的脚,轻轻地、优雅地,踏入了会议室门口那片被应急灯光微微照亮的地面。
鞋面上,沾着一点点……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
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