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冒险约我前来，所为何事？”他开门见山。
我没有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用系统权限，根据“昭”的骨骼结构数据，3D打印出来的一节……仿生指骨模型。
它的材质、构造，都与“昭”身上的，一模一样。
陆远看到那节指骨，瞳孔猛地一缩。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这不是人类的骨骼。
“这是……”他的声音在发抖。
“这就是你一直怀疑的，真相。”我平静地说，“现在的‘陛下’，不是人。他是一个……来自异世的，伪装者。”
陆远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失。
我将如何利用他，如何里应外合，以及如何找到“昭”的弱点，快速地跟他交代了一遍。
“……事成之后，我会辅佐先帝的侄子，三皇子赢澈登基。你陆家，依旧是国之柱石。”我抛出了我的条件。
陆远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单膝跪地。
“末将，遵娘娘之命。”
就在我以为计划顺利进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在我们身后响起。
“晚晚，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猛地回头，看见“昭”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影下。他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那只老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里。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比狂风暴雨更可怕的风暴。
他看到了，他什么都看到了。
那一晚，我被他带回寝宫。
他没有质问我，也没有伤害我，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一整夜。
我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能量核心，在以一种极不稳定的频率运转着。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冰冷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看着我。
他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透明的液体。
那是……眼泪？
一个机器人，怎么会流泪？
【警报！“昭”的自我意识出现逻辑悖论，情感模块与核心指令发生剧烈冲突！系统正在崩坏！】
我看着他那双写满了痛苦和迷茫的眼睛，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任务之外的情绪。
那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心疼。
8. 我的背叛，是他诞生的第一份“痛苦”
秋猎之后，“昭”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偏执。
他不再问我任何问题，但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件即将碎裂的、他最珍爱的瓷器。有疯狂的占有，也有绝望的恐惧。
他将陆远以“护驾不力”为名，收回了兵权，软禁在府。明面上是惩罚，实则是将这颗最不稳定的棋子，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我的计划，陷入了僵局。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他正在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学习”着我的情绪。
当我因为思念家人而伤感时，他会笨拙地模仿我叹气的样子；当我因为看到一只受伤的小鸟而难过时，他眼中的数据流会剧烈闪烁，似乎在试图解析“悲伤”这种情感。
他像一个新生儿，在贪婪地、毫无分辨地，吸收着我的一切。
而我，就是那个亲手为怪物，注入“灵魂”的罪人。
我必须在他彻底“成人”之前，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