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银角大王，平顶山莲花洞的二当家。
每天对着玉净瓶练习台词：“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那天精细鬼捧着瓶子跑过来：“大王，瓶底刻着字！”
我翻过来一看，一行小字：“天庭制式装备，编号9527。”
金角大哥冲进来：“兄弟，唐僧来了！”
我攥着瓶子冲到洞口，看到毛脸雷公嘴的和尚。
“孙行者！”我举起瓶子厉喝。
“爷爷在此！”猴子应得干脆。
可瓶子纹丝不动。
小妖们面面相觑，大哥脸色发青。
太上老君突然驾云出现：“孽徒！拿错瓶子了！”
猴子在筋斗云上笑出眼泪：“银角！你拿的是俺老孙当年撒尿的夜壶！”
……
1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声音在莲花洞深处空洞洞地回荡。
我盯着手里这个沉甸甸、滑溜溜的白玉瓶子。
瓶身冰凉，像握着一块永远捂不热的骨头。
洞顶渗下的水珠，啪嗒，砸在我脚边的石头上。
“大王？”精细鬼那尖细的声音贴着耳朵根子响起来，吓得我一哆嗦，瓶子差点脱手。
“作死啊！”我扭头就骂，“鬼鬼祟祟的！吓掉本王半条命！”
精细鬼缩着脖子，脸上挤出讨好的褶子，眼睛却死死粘在我手里的玉净瓶上。“大王恕罪！小的…小的就是瞧着这宝贝…有点…有点不对劲儿。”
“放屁！”我立刻把瓶子攥得更紧，仿佛它能给我底气，“太上老君亲赐的宝贝！能收孙猴子的宝贝！能有什么不对劲？你懂个屁！”
精细鬼的脖子缩得更短了，几乎要埋进肩膀里。
但他那双小眼睛，滴溜溜的，透着股说不清的执拗。
他伸出枯树枝似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瓶子底下。“那儿…大王您看…底下…底下好像有字儿…”
“字儿？”我嗤笑一声，把瓶子举高了些，对着洞壁缝隙里透进来的那点可怜光。
老君的宝贝，刻什么字？还能是‘到此一游’不成？”我漫不经心地把瓶子翻了个个儿。
瓶底沾了点湿泥，有点脏，我用粗粝的大拇指使劲蹭了蹭。
蹭掉了泥，露出瓶底本身光洁的玉色。
还真有一行东西。
不是符咒，不是云纹。是字。
很小，刻得端端正正，像是用极细的针尖硬生生凿上去的。
我凑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冰凉的瓶底。光线太暗，那字又小又浅。
我眯起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认：“天…庭…制…式…装…备…”
我的嗓子眼儿像被堵住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比这洞里的阴风还瘆人。
后面还有一串古怪的符号。
“编…号…九…五…二…七…”
我僵住了。
脑子嗡嗡作响，像有一万只马蜂在里面乱撞。
制式装备？编号？九…五…二…七？老君的宝贝…是量产的？像天兵天将的破铜烂铁盔甲一样，有个编号？
精细鬼大气不敢出，缩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我脸色变青。
“假的？”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不可能…老君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这洞里的阴风还冷。
我捏着瓶子的手，指节捏得发白，瓶子冰凉依旧，那股凉意却像毒蛇，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