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立刻做出反应。一个符合“魔尊沈夜”人设，但又能打破他“前世记忆”的反应。
我的指尖，猛地向下一划。没有触碰他的身体，而是用凌厉的指风，割断了吊着他身体的玄铁锁链。
“噗通”一声，顾尘瘦小的身体，掉入了下方的寒潭，激起一片冰冷的水花。
长老和周围的魔修们都愣住了。
顾尘也愣住了。他趴在刺骨的寒潭里，呛了好几口水，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困惑。
这个举动，超出了他“前世”的剧本。
我缓缓收回手，用一种更加玩味，也更加高深莫测的语调，冷笑着说：
“直接废了他？太便宜了。”
我转身，重新走回我的白骨王座，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寒潭中瑟瑟发抖的他。
“本尊，忽然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法。”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水牢里回响，“把他洗干净，送到本尊的寝殿。从今天起，他就是本尊的……贴身魔侍。”
“什么？”大长老一脸震惊，“尊上，这……这万万不可！此子来历不明，身负血仇，留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啊！”
“哦？”我眼角的余光，扫向大长老，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在，教本尊做事？”
大长老被我看得浑身一颤，立刻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湿滑的石板上。“属下不敢！尊上恕罪！”
我没有再理他。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顾尘的身上。
我看到，那个七岁的孩子，在听到“贴身魔侍”这四个字时，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深处，瞬间燃起了滔天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杀意和屈辱。
很好。
我知道，我赌对了。
对他而言，杀了他，废了他，都符合“前-世”的逻辑。但这种将他从一个“仇人”变成一个“玩物”的羞辱，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我要的，就是这种“意外”。
我要让他看不懂我。我要让他所有的复仇计划，都因为我的不按常理出牌，而全部落空。
我要在这场注定你死我活的游戏里，重新，夺回属于我的，先手。
3
顾尘被送到了我的寝殿。
幽泉宗的魔尊寝殿，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阴森。巨大的夜明珠散发着幽绿的光，墙壁上雕刻着百鬼夜行的图腾，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冷冽的焚香味道。
他已经被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质地柔软的丝绸小衣。那张原本沾满血污的小脸，此刻看起来清秀得有些过分，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像淬了毒的匕首，随时准备刺入我的心脏。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本尊的衣食起居，都由你负责。”我靠在软榻上，懒洋洋地吩咐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小小的、充满了怨气的雕像。
我知道，他在等。等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我，也在等。等他出招。
机会，在当天晚上就来了。
晚膳时分，一排穿着暴露的魔女，端着玉盘，鱼贯而入。菜品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每一道，都蕴含着普通修士梦寐以求的灵气。
顾尘的任务，是为我布菜和试毒。这是魔尊用餐的规矩。
他端起一碗看起来鲜美无比的“碧血麒麟羹”，用银针试了试。银针没有变黑。然后，他舀了一小勺，自己先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