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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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实每次回忆起南弋,靳思樱总会带着一些抗拒的情绪,这些南弋不知道。

可能初见总是太美好,会给人加上很多美化的标签,所以再回首时,很多时候都总是心酸。

靳思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她很少对一个人动心,但一旦动了心,便总是像遮不住的心事的少年人,欲语还休演技拙劣。

她只知道她看到他时,棕色的夹克衫提在手里,阳光微洒在他略带薄汗的白T上,微深的眉眼带着些许烦躁,又尽量的绅士着提了狗绳想把萨摩耶从自己的身后捞出来,她承认那时她在想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会做这样狗贩子的事呢?

几乎条件反射般抓了上去,之后被提醒才满脸尴尬的觉得抱歉。

所以在之后看到他来来回回折返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时,鬼使神差的竟想到拿着蛋糕去救他脱困,诚然对她来说,那块蛋糕其实也不怎么便宜。

后来那次约饭后他们倒是加了微信,一直有一搭没一搭聊个闲话,拼个饭什么的。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绝不可能有什么超越友谊的进展,但靳思樱已是十分知足。

她不知道南弋是否有女朋友,但聊的多了也便知道了南弋其他的一些事,北大毕业,工作两年后成为北京一家外企中层领导,年前因为和上司观念不合起了争执,便索性辞了工作来南方散散心,等想明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再回去。身边有一只叫过来的狗,虽然调皮,但是却很温暖,有它在,倒是少了不少烦心的事。

而反观自己,普通二本毕业,正好赶上疫情这段时间就业期,无疑为自己不甚体面的履历又加了一层冰霜,在多次投简历都石沉大海之后,不得已才脱下了孔乙己的长衫到面包店里边兼职打工,边准备着考研,生活过的的确也算是拮据。

她明白,像南弋这样的人大约会有一个云端上的人才该配他,反正无论如何不会是她,以她之前受过的教育,读过的书来看,及时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得到知行合一呢?大多芸芸众生,不都是在那里抱着一丝希望飞蛾扑火吗?

很不巧,她也只是飞蛾中的一个罢了。

不过她也不敢太越界,因为她怕自己真上头了,不太好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她怕连现在的友谊也会维系不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长久一点是一点吧。

毕竟白羊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却实在玻璃心,她一直在害怕她表现的太多,会被发现,到时候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

并且在她二十一岁的世界观里,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女生该有绝对的疏远与自持,因此她天真的认为,女生主动了便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表现,于是她一直在掩饰着,一边冷漠,一边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纯真的“友谊”。

每次南弋发来消息,哪怕仅是一条普通的群发祝福,她也会心如擂鼓,在店里欢喜雀跃老半天,那时候于她而言,整个世界大约都没有她幸福。

而有时他会消失一整个月,然后说真无聊,问她要不要一块吃个饭,她自然会回上一句,“好啊”,然后继续欢欣雀跃很久很久。

她从来没主动发过消息,怕被认为不自重或是太上赶着,诚然她也没什么去上赶着的资本,但是该有的骄傲大约也不能少,所以这么纠结着,等待的日子便显得尤为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