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二嫂,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乐意分享自家爷们?」
「我既然嫁过来,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四爷既然娶了我为正妻,旁人都是小三。」
弟妹冷漠地用盖子刮开茶叶沫子:「既然我嫁给了四爷,他院子里的事我说了算,婆母,您还记得下聘时说的话吧。」
婆母的脸一时成了猪肝色。
连我们三个妯娌一时有些讪讪然。
只是,她和四弟要演夫妻情深这一套,干嘛要拿无辜的丫鬟出气?
这年代,什么小三小四,没听过这说法,大家不过都是货物被男人挑来挑去罢了。
我一时有些心疼良儿和红儿,这花一样的姑娘,一旦出了侯府怕是经不住外面流言磋磨,很快要凋谢了。
3、
打这件事后,我们三个妯娌事事不爱带她玩,这叫三观不合。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弟妹进府前半年,还一副鹣鲽情深得大婆娘,炫耀自家丈夫浪子回头:连一匹母马都不肯骑了。
谁知半年后,四弟又故态复萌,从人牙子手里买了几个良妾,走的还是他哥哥的明路。按四弟的说法:这妾是几位同僚塞给他哥哥,他哥哥又转赠给他的。
这夜,四弟原本要歇在妾室房里,四弟妹突然带人闯了进去,两口子闹了好大不愉快,听说都打起来了,可打着打着,四弟又被她哄好了。
这才有了鞭笞妾室一事。
门外滴水成冰,弟妹被婆母罚跪在佛堂,不知脑子能不能清醒片刻。
大嫂放下手里的汤婆子,给这几名妾室上药:「造孽呀,好好一个姑娘,都是爹生娘养的,活活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宿,身子都青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几个姑娘身上的鞭伤翻了烂肉,鞭子竟沾了盐水,有一鞭带到了脸,眼看这漂亮脸蛋勾花了。
四弟一个纨绔,怎么知道刑狱上这么折磨人的法子?我存了疑。
突然,一名眼神呆滞的妾室清醒过来,猛地站起身子就要撞墙自尽,被我眼疾手快挡了一把。
我「哎哟」一声:「我的肚子。」
二嫂气狠了,一把揪过她的胳膊,拽回来接着上药:「好端端的,别想着寻死觅活,这事清楚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寻死那妾哭得厉害:「他们,他们扒了妾的衣裳鞭打,还喊了家丁马夫围观,奴真没脸活下去了。」
「什么?」
大嫂气得大骂四弟四弟妹不干人事,简直无耻。
我揉着肚子,慢慢走了过来:「哪怕入了奴籍的丫鬟,打死了也算违法,何况我们这等门第,若真这般草菅人命,被某位大人参上一本,前面几位哥儿的仕途就断了。」
我这话是讲给大嫂二嫂听的。
大哥是新科进士,眼看一帆风顺有望升迁,万不能被人揪住把柄。
二哥进了刑部,前途也是一片坦荡,可不能被后院琐事连累。
和大哥二哥比起来,我家那口子平庸了些,说不上话,但好在为人敦厚,这辈子只想当个守成的主。
大嫂闻言脸色又青又紫。
那妾室扑通一声跪下:「奴家是被骗着卖进来的,一开始那婆子只说是丫鬟,谁知一进门就变成了良妾。」
「夫人,我愿意当牛做马伺候您,只求放我当个普通丫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