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朝拜那天,
我被国主要求从万兽谷返京,
还要带上那颗我用尽八年心血才培育成功的女娲神蛋。
它叫青冥,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便能破壳成兽。
就在我细心给神蛋盖上金丝毯,准备呈去参加朝圣大典时
当初跟我相濡以沫七年之久的太子扶苏却和他如今的太子妃白陶信口将我说成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将我折磨得奄奄一息,还将好不容易破壳的青冥乱棍打死。
他们不知道,青冥是雨师国最后一个守护兽。
它的血脉连着国运,它的心跳压着龙脉。
更不知道,守护兽殒命之时,也是他引以为傲的雨师国被诸多帝国蚕食之日。
1.
“师翎,数年不见,你竟堕落至此!”
熟悉的声音如利刃刺入耳膜,我系着金丝毯的手指猛地一颤。
抬头望去,是太子扶苏,那个曾与我月下盟誓的男人,自从五年前在宫宴上遇见丞相之女白陶后,眼中便再没有我的影子。
“殿下明鉴。”我强压心头钝痛,声音却止不住发颤,“臣奉国主之命培育神蛋,今日特来……”
“住口!”话音未落,他的胞妹扶清公主就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谁不知道真正的金色神蛋供奉在佛堂?你这灰不溜秋的腌鸭蛋也敢冒充?”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脑海一片空白。
我怀中这枚灰扑扑的蛋的确是雨师国现存最后一枚神蛋。
雨师国名中有雨却无雨,全靠守护兽祈雨续命。
五年前母兽突然暴毙,我作为本朝最后一任御兽师,本该在上任守护兽消亡后就归隐山林,但耐不住国主的卑微恳求,以血饲兽尸九十九日,才得这一枚遗腹蛋。
“那金蛋不过是个幌子。”我声音沙哑,“当年母兽暴毙,为避免恐慌,我不得已用它的金羽和我的心头血炼成赝品,勉强维持降雨,但一年前法力就已耗尽……”
是的,金蛋已经失效了。
这一年,龟裂的田地、暴动的流民、边境的烽烟,都在说明诸国在等。
等守护兽咽气的消息传来,就会像秃鹫般扑上来分食雨师国的疆土。
今日这场祈雨大典,是国主精心设计的局。
他想让诸国当众见证青冥破壳,降下甘霖,让虎视眈眈的诸国看看,雨师国的气运未绝。
这也是他最后的赌注。
扶苏却嗤笑一声:“果然人死到临头什么胡话都能编出来,雨师国风头正盛,现今降雨虽没之前那么频繁,但三四月一次总归是有的。”
三四月一次?
不,这绝不可能。
金蛋法力早已耗尽,进京路上,我亲眼目睹流民易子而食。
边关烽火不断,如今必然是举国大旱,饿殍遍野。
他怎会说三四月一次?
难道……
我的思绪被扶苏的嗤笑打断。
“穿得这般不知廉耻”,他又上下打量我一眼,语气满是嘲讽,“不如跳一段给诸位助兴?”
殿内顿时响起暧昧的窃笑。
我浑身发抖。
这分明是历代御兽师在祈雨大典上的正装,却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我死死抱住怀中的青冥:“回殿下,御兽师生平只跳一种舞……祈雨舞需与守护兽共鸣,如今青冥尚未破壳……”
“啪!”
他手中的白玉扇骨突然抽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在口中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