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若是我要你的命，阿娘会不会拿来给我。」
「毕竟，你能来这个世界，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我？」
我的心脏骤然紧缩，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那天，我落荒而逃。
后来，我不愿再取血。
起初，阿娘还耐着性子哄我。
时间久了，她第一次动手打了我。
我不服。
阿娘气急，找来巧匠制了鞭子。
那鞭子并不见血，只叫人疼的厉害。
思绪回笼，我垂下头，强忍着疼。
嬷嬷说的一点没错。
我一介深闺小姐，不得父母喜爱，便是在这世间没有依靠。
除了这二小姐的名头，我确实是一无所有。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密布。
本就羸弱的身子终于撑不住，在风中倒下。
……
再睁眼我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阿娘！
「冬儿，可还疼吗？」
她心疼的望着我背上的伤，眼中的关切不似有假。
我揉了揉眼睛，她依然在。
我哽咽出声，言语里尽是委屈，「可是阿娘，不是你让她们打的吗？」
她眼里悲戚更甚，「阿娘对不起你，是阿娘的错，阿娘错了…」
「冬儿，原谅阿娘好不好。」
我扑进她怀里，「阿娘，我好疼啊，割血好疼，家法也好疼，你能不能…多看看我，把对哥哥姐姐的爱分给我一点，就一点点，我会听阿娘的话，会乖乖帮姐姐的，好不好。」
就在我以为不会得到回答，逐渐心冷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哽咽，「好，阿娘答应你，冬儿是阿娘最好的冬儿，阿娘怎么舍得……」
我紧紧搂着她，生怕她会消失一般。
「阿娘！」
不知何时睡着的我猛然惊醒，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疯了般找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是个梦。
就在我久久不能回神之际，一个丫鬟径直推门进来。
「夫人唤你去正厅……」
不知是我此时的模样太过狰狞，还是我眼底的绝望过甚，她嘴边的话硬生生断了半句。
只匆匆留下一句「你还是快些吧。」就跑开了。
原是戚家派了人来，他们这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爹将韩康臭骂一顿，又闹着要报官。
我娘冷脸将他拦下。
“你怪康儿干什么，那时灵儿晕倒，他这个当哥哥的必定着急，再说了，有谁会专去害她一个姑娘家，这事要是传扬开，得罪戚夫人不说，我们家在上京还如何抬得起头。”
听罢，我爹讪讪摸了摸鼻子，就这么妥协了。
作为补偿，他说带我们一起去寺里祈福。
佛像前，我娘虔诚跪下，嘴里喃喃着。
声音不大，可我在周遭的木鱼声中听得清楚。
「佛祖慈悲，保佑我儿加官进爵，前路坦荡。保佑小女消除业障，康复如初。」
字字句句，皆无我……
离开的时候，我故意落下，便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回头。
结局不出所料。
日落西山，也不见一个身影。
冷风微凉，擦身而过，却是刺骨的寒。
5. 命运交错
我就是在这时候遇上李瑞安的。
他右臂被人砍了一刀，血流不止，正昏死在路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