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蚊子多毒啊,我看啊,你就是想我死了。」
这话有点过了,齐云笙急忙打断齐母:
「妈,你说什么呢,书禾哪有这样的心思。」
可我的注意力不在齐母上,死死地盯着齐云笙:
「陈琴琴为什么有我们家的钥匙?」
齐云笙的眼神开始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倒是他身后的陈琴琴,主动开口解释:
「书禾,你别介意啊,云笙他这人啊,总是丢三落四的。」
「他把备用钥匙给我,就是怕万一他自己忘了带钥匙,回不了家。」
「毕竟他只是太信任我了。」
她的话音轻柔,却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钥匙丢了,有我这个女朋友在家,轮得到你来操心?」
「还是说,你觉得我死了,或者我也会跟着他一起丢三落四?」
我是自由插画师,除了出门采风,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家工作。
齐云笙那串钥匙几乎就是个摆设。
我实在想不出任何一个他需要把我们家的钥匙,交给一个前女友的必要理由。
眼看陈琴琴的笑脸僵在脸上,齐云笙立刻站出来和稀泥。
「阮书禾,你又来了,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乱吃醋?不过是把钥匙而已。」
不过是把钥匙。
不过是句玩笑。
不过是玩个游戏。
齐云笙总是轻描淡写地把我所有介意的事,归结为「小事一桩」。
可自从陈琴琴去年离婚后搬到我们楼上,这样的小事,已经多到数不过来。
我真的累了,心像被浸在冰水里的海绵,又冷又沉。
2.
一件带着油渍味的围裙迎面飞来,不偏不倚地盖在了我的头上。
「好了别吵了,都几点了!杵在那儿当门神啊?」
「还不快去做饭!饿死人了!」
我面无表情地将那条脏兮兮的围裙从头上扯下来,捏在手里。
抬眼望去,那三个人已经理所当然地在沙发上坐好了。
而我,就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卑微的佣人。
齐云笙懒散地陷在沙发里,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琴琴爱吃清蒸鲈鱼,我妈喜欢吃红烧排骨。」
「你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食材,要是没有,现在就下去买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能听到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以及我自己那根在心里紧绷了七年的弦。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彻底断裂的声音。
我将手中的脏围裙丢在茶几上,淡淡地开口:
「我不做。」
齐云笙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皱着眉看我,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书禾,别任性了,都这个点了。」
「大家都饿了,有什么事,你等做晚饭再说。」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沙发上那两张看好戏的脸,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说了,我不做。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去做,或者点外卖。」
齐母立刻炸毛了,手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任性什么任性!饿坏了我的儿子怎么办!」
「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一身的坏毛病!」
陈琴琴在一旁假惺惺地劝和,实则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