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立刻退到一边，不吭声了。
晚上，我坐在床边抹药，碘伏渗进伤口时疼得倒抽气，她在旁边长吁短叹：“小墨，你别怪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是离了，谁供你上大学？妈也是没办法啊。”
这一次，我摊开手：“我没钱。”
“你上个月不是刚得了市级竞赛一等奖吗？奖金呢？”
“请同学吃饭了，”我看着她瞬间沉下去的脸，补充道，“妈，你还有钱吗？老师说有个去北京参加夏令营的机会，要交三万报名费。”
母亲的脸彻底黑了：“什么夏令营要那么多钱？肯定是骗你的！”
“是真的，”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宣传单，“去了能加分，对考大学有好处。”
她一把抢过宣传单，撕得粉碎：“不许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想着这些没用的！”
我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碎片，一片片拼起来。
从那天起，母亲不再找我哭诉，赵磊也没再来骚扰我。
他们大概觉得，我这个女儿已经没用了。
我趁机向学校申请了住宿，周末也以补课为由留在学校，尽量避开那个所谓的“家”。
偶尔回家拿东西，总能听见母亲和邻居抱怨。
“林墨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她哭哭啼啼说：“等我给赵磊生个儿子，将来有依靠，那才叫圆满呢。”
我们像两条平行线，她奔赴她的“圆满”，我走向我的前程。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真好。
4
家长会那天，我没告诉母亲。
结果她还是来了，身边跟着赵磊。
对于家长会这种事，我妈和继父向来积极得很。
原因再简单不过，没人不爱听好话。
我成绩常年稳坐年级前三，又是班里优秀干部，老师在 PPT 上展示的各类表彰名单里，总能看见我的名字。
对他们这种这辈子没受过表扬的人来说，坐在家长席里接受全班家长的羡慕目光，简直是天大的享受。
大概是想在老师和其他家长面前，扮演一对和睦的夫妻。
他们来得很晚，一进教室就引起了骚动。
母亲穿着不合时宜的紧身裙，赵磊则满脸不耐烦，不停地抽烟。
班主任皱着眉走过来：“家长请不要在教室抽烟。”
赵磊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知道了。”
母亲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别闹事。
家长会开了一半，赵磊就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
母亲赶紧跟上去，两人在走廊里吵了起来。
“你能不能有点样子？今天是小墨的家长会！”
“什么破家长会？一群穷酸老师，我回家喝酒了。”
“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听见又怎么样？我赵磊怕过谁？”
我坐在教室里，听着外面的争吵，心里毫无波澜。
接着后排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生凑过来，小声说：“林墨，你看窗外。”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赵磊正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聊得眉飞色舞。
那女人我认识，是隔壁班林宇的妈妈，出了名的风骚。
上一世，我就是因撞见他们俩在家里偷情，被赵磊记恨，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