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村当晚就撞见春桃洗澡,被她爹堵在草垛里。
> “龟儿子,偷看俺闺女!”全村抄着扁担追我到河边。
> 翠芬悄悄递来证据:“傻子,春桃是自愿的。”
> 真相大白时警车进村,拷走的却是春桃爹。
> 我搂着翠芬正要庆祝,她突然把我推下山崖:“对不起,警察说下一个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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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月亮圆得像个烧透的大烙饼,明晃晃地挂在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枝桠上,把地上照得一片惨白。我刚踏进这熟悉的泥土腥气里,混着猪粪和野草的味道,还没来得及吸一口这阔别已久的乡野气,耳朵里就猛地灌进一阵水声。
哗啦…哗啦啦……
不远,就在我家那破败老屋院墙根儿外头。那声音黏糊糊的,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劲儿,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扎耳朵。我脚步一顿,心里头咯噔一下,谁家婆娘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泼水?鬼使神差地,我放轻了脚步,像个贼似的,一点点挪到我家那塌了半截的土墙豁口边,探出半个脑袋。
月光像水银,泼了满满一院子。就在院墙根下,一个白花花的人影背对着我,蹲在一个半人高的大木盆里。那腰身,圆润得像刚灌饱水的葫芦,往下陡然收紧,又猛地鼓胀开一片惊心动魄的饱满弧度。水珠儿顺着那光溜溜的脊背往下滚,在月光底下闪着细碎的光,滚过腰窝,没入盆里搅动的水花中。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一直垂到水面。
是春桃!王屠户家那个出了名的泼辣闺女!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谁用棒槌狠狠砸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两条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睛像是被磁石吸住了,死死粘在那片晃眼的白上。喉咙干得冒烟,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浑身发烫。我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像冰水一样浇下来。跑!赶紧跑!
我猛地缩回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想溜。可脚底下偏偏不争气,慌乱中踢到一块松动的土坷垃。
“噗通!”
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像炸了个炮仗!
“谁?!” 春桃的尖叫像刀子一样划破夜空,又尖又利。
完了!我魂飞魄散,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逃!我根本顾不上方向,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头扎进旁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青纱帐密不透风,宽大的玉米叶子像粗糙的砂纸,狠狠地刮着我的脸和胳膊,火辣辣地疼。身后,春桃那带着哭腔的尖利叫骂声紧追不舍:
“抓流氓啊!有流氓偷看!爹——!爹——!”
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带着钩子,一下下剐着我的耳膜,也剐着我的心。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玉米地里乱撞,玉米秆子被我撞得哗啦啦响成一片。也不知跑了多久,肺里火烧火燎,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隐约听到后面有嘈杂的人声和狗吠声逼近了,我慌不择路,一头冲出玉米地,眼前豁然开朗,是村西头那片空旷的打谷场。场边上堆着几个小山似的麦草垛,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黑影。
来不及多想,我像只耗子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离我最近的那个草垛深处。一股浓烈的、混合着尘土和腐烂麦秆的气味猛地灌进鼻子。我蜷缩在黑暗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震得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汗水糊了一脸,混着被玉米叶划破的血丝,又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