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桌边,习惯性地抬起手,用食指关节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甚至……冷酷。
“为什么?”张警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陈默,“你和苏晚晴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你和林晓有什么关系?”
陈默的目光,终于第一次,平静地转向了我。
那眼神深处,没有愧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冰冷的……执着?
“她抢林晓的保送名额。”陈默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她不该存在。她挡了林晓的路。所以,她该死。”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该死”。
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
挡我的路?为了我?!这个理由荒谬得让我浑身发冷!
“你疯了?!陈默!”我失控地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调,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了一个保送名额?你杀人?!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陈默对我的歇斯底里置若罔闻。
他重新看向张警官,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难以捕捉的、近乎神经质的弧度。
“氰化钾。微量,无色无味。”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讲解一道化学题,
“我提前几天,在她习惯用的那支Dior变色润唇膏里做了点手脚。
她很依赖那支唇膏,几乎每小时都会补涂。”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某个细节,
“今天课间,她走向林晓之前,刚补涂过一次。时间……刚刚好。”
他的叙述精准、冷酷,每一个细节都像冰冷的齿轮,严丝合缝地嵌入那幅恐怖的死亡拼图。
张警官的脸色彻底变了,从错愕转为一种面对极度危险分子的凝重和警惕,
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
“动机呢?”张警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仅仅因为一个保送名额?陈默,这说不通!你最好老实交代!”
“动机?”陈默轻轻重复了一遍,镜片后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
他没有直接回答张警官,反而再次转向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肉跳——
有某种近乎献祭般的执着,也有一丝……冰冷的探究?
“林晓,”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种诡异的引诱,
“你难道……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我完全懵了,巨大的恐惧和混乱让我思维停滞。
“那个声音。”陈默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又带着奇特的穿透力,
“那些……碎片。当你说话的时候……当你……‘实现’了什么的时候……”
轰——!!!
仿佛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
那些被我拼命压制、视为荒诞噩梦的碎片——深空、光点、冰冷的电子音——瞬间汹涌回潮!
【宿主林晓……‘一语成谶’测试版系统强制绑定成功……初始能量注入……规则传输中……】
是他!陈默!他知道!他居然知道那个该死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