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去城东旧钢厂宿舍?
我拿起手机,点开地图,搜了搜那个地址。离这儿不远,打车也就二十分钟。
犹豫了几分钟,我换了身衣服,抓起包就往外走。
不管周明想瞒着我啥,我得自己去看看。林晚那张照片上的血渍,还有那句该还了,像根刺扎在我心里,不拔出来我睡不着。
下楼打了个车,报地址的时候,司机师傅回头看了我一眼:“去哪儿啊?那片快拆迁了,乱得很。”
“嗯,找个人。” 我没多说。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我掏出手机,又给林晚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呢?我有点事想找你。”
这次,林晚没有回复。
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拿出那张照片,对着光又看了看。林晚站的那棵香樟树下,好像还藏着个人影,被树干挡着,只能看见一角灰色的袖子。
像极了周明高中时常穿的那件校服外套。
周明和林晚,到底发生过啥?
出租车在坑坑洼洼的巷口停下,车窗外飘来阵阵怪味。我付了钱下车,脚刚落地就踢到个空酒瓶,骨碌碌滚了好远,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有些刺耳。
“姑娘,这儿乱得很,早点出来啊。” 司机师傅探出头叮嘱,后视镜里映出整片灰蒙蒙的旧楼,墙皮掉得像癞痢头,阳台上的破布被风吹得哗哗响,看着确实像要拆的样子。
3栋在巷子最里头。我踩着碎砖往前走,502的窗户糊着报纸,门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电费单,上面的字有些模糊,只能看清个林。
刚要抬手敲门,门突然开了道缝。
周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压得很低:“…… 你先把东西收拾好,我下午就带你走。”
“走?往哪儿走?” 我推开门跨进去,一股子霉味直冲鼻子。
周明猛地回头,手里的黑背包掉在地上,拉链崩开,滚出件破旧的衣服。
林晚站在他身后,背对着我收拾行李箱,听见动静手一抖,一件印着小熊的睡衣掉在地上。她转过身时,眼睛红得像兔子,眼下乌青。
“姐?你咋来了?” 她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往周明身后躲。
我没理她,盯着周明:“你不是说公司服务器坏了吗?”
他弯腰去捡背包:“我…… 我处理完事儿路过,过来看看林晚。”
“路过?” 我扫了眼行李箱上的锁,“路过需要收拾行李?”
林晚突然扑过来要抓我的手:“姐,你别误会周明哥!是我找他来的,我实在没办法了!”
我往旁边躲了躲,她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周明赶紧扶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棠棠,你先冷静点,听林晚说。”
“我听她说?还是听你说?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 林晚抢着开口,眼泪掉得更凶,“我要搬家了,周明哥帮我收着的。”
我往前走了两步,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卫衣,领口处有个破洞,露出里面泛绿的项链,看着眼熟,像是周明去年在古玩市场淘的护身符。
林晚的脸瞬间白了,咬着嘴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