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个优雅而决绝的、推倒骨牌的手势。
“股价崩盘，债权人挤兑，资产贱卖……然后，”她的红唇弯起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凌霄资本，会以救世主的姿态，用最低的价格，吞下它最核心的优质资产。而你，顾铮，”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脸上，带着赤裸裸的诱惑和掌控，“将是这场完美狩猎的头号功臣。你的十倍薪资，只是开始。你会得到你应得的一切，包括……复仇的快感。”
复仇。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眼前闪过那些虚伪的嘴脸，那些落井下石的冷笑。一股灼热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冲动在血液里奔腾。用数据作刀，亲手埋葬那个曾经抛弃我的地方……这诱惑，如同深渊在凝视。
但理智的警铃也在疯狂嘶鸣。伪造数据，操纵市场，这是万丈深渊！一旦失足，粉身碎骨！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水晶桌面冰冷坚硬，映出我眼中剧烈挣扎的倒影。
苏晚静静地等待着，像一只耐心十足的蜘蛛。她拿起那个印有她唇印的杯子，又抿了一口，猩红的液体在她唇间沾染上湿润的光泽。那抹红，刺眼得如同警告。
办公室里的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窗外的天空更加阴沉，浓重的铅云翻滚着，预示着一场蓄势待发的风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最终，那股燃烧的、名为复仇的火焰，压倒了冰冷的警铃。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苏晚身上冷冽的香水味，直冲肺腑。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份薄薄的“内部资料”，纸张边缘锋利得几乎割手。
“数据，”我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但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却异常清晰，“需要更‘完美’的支撑。给我时间，和……真正的权限。”
苏晚笑了。那笑容在她美艳绝伦的脸上绽放，如同冰原上骤然盛开的罂粟，带着致命的魅惑和无尽的危险。她将杯中剩余的猩红酒液一饮而尽，红唇在杯口留下更深的印记。
“很好。”她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权限？从现在起，凌霄资本的所有资源，随你调用。包括……”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门外，是那个叫林薇的、身份成谜的女人，“你需要的任何‘协助’。记住，顾铮，我要的，是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
她站起身，黑色长裙的裙摆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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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间冰冷的办公室，巨大的玻璃幕墙外，第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铅灰色的云层，几秒钟后，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脚下的地板仿佛都在微微颤抖。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降临。
回到我那间同样空旷的办公室，门刚关上，内线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没有号码显示。
我接起。“喂？”
“顾总监，”林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副温婉柔和的调子，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听不出真实的情绪，“苏总吩咐了，您需要的所有‘基础数据’和‘分析工具’，都已经打包发到您的加密邮箱。包括您提到的几个关键项目的……‘历史原始记录’。”她在“历史原始记录”几个字上，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