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和外面那些奢侈品一样,都是我的“弹药”!不过,是最后的底牌。
我抓起手机,屏幕解锁的光芒照亮我冰冷的脸。通讯录里,那些常年为富豪处理“私密资产”的灰色渠道联系人,此刻显得无比珍贵。指尖飞快地滑动,选中了那个代号“老鬼”的名字。
电话几乎在拨通的瞬间就被接起。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几分油滑和谨慎的男声传来,背景音里隐约有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哟?稀客啊苏少?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是要‘出货’,还是想找点新‘乐子’?”
“出货。”我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冰冷得像机器,“全部。衣服、鞋、包、表……我衣帽间里所有东西,除了身上这件睡衣。给你一天时间,打包清点,我要现金,最快速度。”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连背景的嘈杂都仿佛安静了一瞬。“嘶……全部?苏少,您这是……”老鬼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您那些宝贝疙瘩,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一天?现金?这……”
“佣金,我给你市场价的三倍。”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明天晚上这个时间,钱要出现在我指定的境外账户。做,还是不做?”
电话里传来老鬼急促的、倒吸冷气的声音。三倍佣金!这绝对是无法拒绝的诱惑,足以让他调动所有压箱底的能量。短暂的死寂后,是带着一丝兴奋和疯狂的赌徒般的回应:“做!苏少痛快!我老鬼就算把腿跑断,把牙崩碎,也给您办妥!东西我天亮就带人过去清!您放心!”
“很好。”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没有一句废话。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眼中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衣帽间里价值连城的奢侈品,在我眼中已经化为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而这串数字,将是我投向未来战场的第一枚重磅炸弹。
窗外,龙城的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这个金钱永不眠的都市轮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身影——穿着最柔软的丝绸睡衣,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站在一片奢华即将被清空的狼藉边缘,眼神却锐利如出鞘的刀锋,死死盯住了远方那片无形的、波涛汹涌的金融战场。
那里,有我唯一的生路,也是我唯一的复仇之路。
第一步,弹药,已开始装填。
接下来的几天,顶层公寓变成了一个繁忙而诡异的旋涡中心。
“老鬼”和他的团队效率惊人。天刚蒙蒙亮,一群穿着低调、动作却异常麻利的人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我的领地。他们推着特制的、加厚隔音的防尘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工蚁,沉默而高效地开始搬运。
衣帽间里那些曾经象征着我身份和品味的奢侈品,被一件件取下,小心翼翼地包裹,贴上标签,放入箱子。百达翡丽的星空腕表,爱马仕的珍稀皮铂金包,范思哲的高定西装……它们被一件件剥夺了光彩,沦为清单上冰冷的编号和价值评估。空气里昂贵的香薰味,被纸箱和防尘布的味道取代。
我全程没有露面,只透过书房的单向玻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曾经醉生梦死的浮华被一点点掏空,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快感在心底滋生。每少一件东西,就仿佛离那个在冰冷海水中绝望挣扎的前世亡魂更远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