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小姐,” 顾景城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现在有妻子。”

“可我们……”

“过去的事不必提。” 他打断她,“张妈,送何小姐回去。”

我握着楼梯扶手的手紧了紧,转身想回房,却撞见顾景城抬头。

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只淡淡颔首,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晚膳时,老夫人用银筷敲了敲顾景城的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天天就知道工作,下周把工作推了,带瑶瑶出去走走。"

顾景城抬眸看我:“想去哪里?”

“肯尼亚。” 我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语气太急。那里的动物迁徙纪录片我看了好几遍,照片里的草原一定很出片。

他微怔,随即点头:“好。”

夜里对着衣柜挑行李箱,指尖划过亮黄色的那款,突然想起顾景城刚才的眼神,竟带了点暖意。

窗外的月光落在地毯上,像铺了层细雪,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第一次有了点期待。

飞机穿过云层时,我攥着舷窗的手指微微发颤。

这辈子头回踏出国门,身旁顾景城翻杂志的指尖偶尔碰到我的 胳膊,像有电流窜过。

到达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早餐的鳄梨酱酸得人眯眼。

草原上的狮子卧在金合欢树下打盹,他举着相机追拍奔跑的角马,回头时镜头先对准了我。“笑一个。” 风掀起他的衬衫领口,我突然红了脸。

关系像雨季的草,悄无声息地冒了芽。直到那个晚上。

醒来时身边是空的,床头柜压着张黑卡。我捏着卡坐了半小时,阳光爬满地毯时,心慌得像揣了只兔子。

给他发消息却一直等不到回复,我揣着卡出门找他,巷口几个黑人拦住去路。

他们的斯瓦希里语混着英语,我转身想跑,后颈一疼就没了知觉。

麻袋被扯掉时,眼前是间漏风的土屋。匪徒抢过卡逼问密码,我胡乱报了串数字。

黑暗里传来呜咽声,角落缩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

她帮我解开手腕的绳子,我指着高处的小窗,比划着让她先逃。

她踩着我的肩膀爬了上去,我听见匪徒踹门的声音。

拳头落在背上时,我死死咬着唇。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爆发出警笛声。

女人拉着警察冲进来,我被她带到低矮的铁皮屋。

五个光脚的孩子围着我看,她用布蘸着草药给我擦伤口,粗粝的手掌却很轻。

黑卡早被匪徒扔在地上,我摸着红肿的脸颊,突然很想知道,顾景城回 A 市,是为了何晚吗还是有工作?

但我的直觉比较偏向前者,认为他是回去找何晚才没叫我一起。

6

顾景城赶到何晚身边时,她浑身酒气,像只受伤的小猫,死死搂着他不撒手,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窗外天已泛白,漫长的飞行让他眼底布满红血丝,看着怀中熟睡的少女,他失了神。

若不是她与李泽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又被家族逼着联姻,或许他们会是另一种结局。

下午,何晚终于酒醒,见着顾景城便哭了起来。

顾景城起身要走,嘱咐她别再做傻事,她却死死抱着他:“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可以不嫁的。”

顾景城用力撇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打开手机,蓝瑶上午发来的消息赫然在目,他心头一紧,立刻订了返回肯尼亚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