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她，心中充满了怨愤：“周燕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哪怕我死了，也会化作厉鬼回来找你索命！”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湖水彻底将我淹没，但我心中的仇恨却如熊熊烈火，永不熄灭。
「第四章」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冰冷的湖水似乎还在肺腑间翻涌，苏颜猛地呛咳着坐起身，破旧的船舱板硌得她背脊生疼。
救她的是运河上的货郎夫妇，见她尚有气息便偷偷捞了上来，此刻正用粗布巾帮她擦着脸，眼神里满是怜悯。
“姑娘，醒了就好，可不敢再寻短见了。”货郎婆娘叹着气，将一碗热米汤递过来。
苏颜接过碗，指尖因寒冷和恨意微微颤抖。
寻短见？她苏颜的命，是从苏家那口肮脏的池塘里抢回来的，从今往后，每一口气都要为复仇而喘。
她仰头将米汤灌下，滚烫的暖意流到腹中，却浇不灭眼底的寒火。
“多谢大娘，”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货郎夫妇对视一眼，不敢再多问。
苏颜却已在心中铺开棋局：苏柔最得意的，莫过于即将成为太子妃的身份，那是周燕茹费尽心力为她铺的路，也是苏建贤巩固权势的筹码。
要毁了苏柔，必先毁了她的骄傲——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未婚夫，便是最好的突破口。
数年后，京城繁华的上元灯节。
一身素雅青裙的苏颜混在人群中，鬓边斜插一支廉价的珠花，却难掩重活后的清丽与锐气。
她算准了苏柔会与太子萧景同游，更算准了苏柔那副骄纵模样定会惹出是非。
果然，没过多久，前面便传来争执声。
苏柔嫌卖糖画的老汉挡了路，竟让侍女将人家的摊子掀翻，碎糖与竹篾散落一地。
太子萧景虽面露不悦，却碍于苏家颜面未曾斥责，只命人丢了些碎银便想了事。
“殿下，”一个清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苏颜缓步走出，弯腰扶起老汉，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人听清，“碎银能赔糖画，却赔不了老人家的生计。苏小姐此举，怕是失了未来太子妃的气度吧？”
她抬眼时，目光先落向太子，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坦荡，随即转向苏柔，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那是苏柔从未见过的眼神，陌生又刺人。
苏柔又惊又怒：“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小姐的事！”
太子萧景却被苏颜的从容吸引，尤其她方才那句“未来太子妃的气度”，既点出了苏柔的不妥，又隐隐抬高了他的身份，不由得开口问：“姑娘是？”
“小女姓颜，”苏颜避过姓氏，微微屈膝行礼，“不过是见不惯恃强凌弱罢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低低的骚动，侍卫分列两旁，簇拥着一顶乌木轿子缓缓行来。
轿帘半掀，露出里面男子的侧脸，肤色冷白，下颌线锋利如刀刻，一双凤眸半眯着，漫不经心地扫过这边，却带着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是宁王殿下！”人群中有人低呼。
萧彻，当今圣上胞弟，手握重兵，性情乖戾难测，是连太子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物。
他的目光在苏颜身上稍作停留，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随即移开，淡淡开口，声音带着玉石相击的冷脆：“太子殿下与苏小姐在此，倒是让本王看了场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