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的空调冷得像冰窖，吹得我裸露的脚踝一阵阵发麻。
对面的男人，我的前夫陆澜，西装笔挺，眉眼冷峻，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沈栖，财产分割和赡养费，一周内到账。”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
我拿起笔，笔尖在“沈栖”两个字上悬停了一秒。三年的婚姻，最终浓缩成这薄薄的两页纸。
也好。
我利落地签下名字，将离婚证和协议书一同收进包里，起身，对他扯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陆影帝，合作愉快。哦不，是离婚愉快。”
他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我没兴趣探究他那点没说出口的情绪，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过去三年的废墟上，决绝又利落。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城南一家破旧的练习室。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梦想发酵的味道。四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年轻男孩站成一排，眼神里的紧张、期待和孤注一掷，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们是我即将签约的男团，“NEON”。
队长林曜，清冷稳重；主唱顾时，阳光爱笑；门面担当簪野，奶乖奶乖的；Rapper于琤，一头脏辫，看着拽，其实是个话痨。
“栖姐，你……你真的决定了？”林曜作为代表，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从包里拿出五份合同，拍在他们面前的桌上，旁边，还放着那本新鲜出炉的离婚证。
“当然。”我环视他们，“离婚协议和签约合同，我今天必须签一个。现在看来，两个都签了。”
四个男孩面面相觑，显然被我的操作镇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哟，这不是陆太太……哦不对，是前陆太太沈栖吗？怎么，刚离婚就迫不及待来这种地方，养小狼狗啊？”
是我的对家经纪人，王曼。她手下带的团和NEON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合同上，对着四个男孩说：“这是陆澜给我的离婚赡养费，五百万。我用它给你们订了全首尔最好的舞房和顶级编舞老师，下周就去。”
男孩们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辰。
我这才缓缓转向王曼，红唇一勾，笑得风情万种。
“离婚是止损，签你们是投资，两者都不亏。”
王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跺脚走了。
“好了，看合同吧，没问题就签字。”我坐下来，恢复了专业经纪人的冷静。
签约进行得很顺利。这群孩子虽然穷，但有骨气，有天赋，更重要的是，他们信我。
当晚，我带着他们在新订的顶级练习室里熟悉环境。镜面墙壁光可鉴人，音响设备是世界一流。
“栖姐……这得花多少钱啊……”簪野摸着光滑的地板，小声惊叹。
“钱的事我来解决，你们只管把实力给我练出来。”我靠在门边，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感觉这笔投资，值。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股冷冽的空气涌了进来。
门口，陆澜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形挺拔，脸色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沉。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整个练习室，最后，像两枚冰冷的钉子，钉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