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捧着束白玫瑰，是我最喜欢的品种。
咖啡馆二楼被布置得温馨浪漫，气球漂浮在天花板，照片墙贴满了我们十年的合影。双方父母坐在第一排，陈曦冲我挤眉弄眼，比我还紧张。
顾淮舟牵着我走上临时搭的小舞台，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他拿起话筒，声音带着笑意：“本来该我求婚的，结果被念念抢了先……”
台下哄堂大笑。
我接过他手里的话筒，心跳得像擂鼓。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兴奋 —— 这场精心策划的好戏，终于要到高潮了。
“顾淮舟，” 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从 18 岁到 28 岁，谢谢你陪我走过十年。你总说我独立，其实只有我知道，每次加班到深夜，看到你办公室亮着的灯，我有多安心……”
我从包里拿出丝绒戒指盒，单膝跪地。
“所以，顾教授，愿意给我一个名分，让我做你法律上的家属吗？”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闪光灯不停闪烁。顾淮舟的眼眶红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扶我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尖锐的铃声划破温馨的氛围，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骤变。
是林薇薇。
电话直接被接通，林薇薇的哭喊声像针一样扎进来：“顾老师…… 我吞了药…… 桌上有你的名字…… 你快来…… 呜呜呜……”
顾淮舟的手一抖，戒指盒 “啪嗒” 掉在地上，铂金戒指滚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甚至没低头看一眼，猛地推开人群就往外冲，嘴里吼着：“念念你不懂！她真的会死人的！”
外套甩在地上，玫瑰花散了一地。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同情的、尴尬的、幸灾乐祸的…… 像无数根针，扎得我无处遁形。
我慢慢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戒指盒，轻轻合上。
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长辈们，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 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解脱，“这婚，我不结了。”
转身时没看任何人，撞到服务员的托盘也没道歉。热咖啡泼在我胸口，烫得皮肤发疼，可我像没感觉似的，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出咖啡馆。
外面在下雪，鹅毛大雪。
我没带伞，任由雪花落在头上、肩上。单薄的长裙根本挡不住寒风，我冻得浑身发抖，却不想停。
雪地里，我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条找不到家的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曦打来的。我没接。
后来她告诉我，顾淮舟冲出去后，顾母气得拍桌子：“这叫什么事！”，我妈抱着我爸哭，说 “我女儿受委屈了”。
那天晚上，顾淮舟没回我任何消息。
凌晨三点，陈曦发来一张照片。
是顾淮舟的博士生偷偷拍的，发在小群里被她截到。照片里，顾淮舟在医院走廊抱着林薇薇，女生的头靠在他胸口，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配文：【顾老师对薇薇是真爱啊，大半夜从求婚现场跑过来。】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自动黑屏，映出我满脸泪痕的脸。
第二天一早，顾淮舟的妈妈给我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