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我的“亲笔签名”。第三份，是我给玄灵道长转账的记录，被他们解读为我“雇佣演员”的铁证。
声明的最后，他们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绿茶口吻写道：“对于林苇女士的个人精神状况，我们深表同情。但对于这种严重损害我司商誉的恶意诽谤行为，我们绝不姑息，将保留一切法律追诉的权利。我们始终相信，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舆论，瞬间反转。我成了全网的笑柄，一个想红想疯了的小丑。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无数的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涌了进来。我的家庭住址、身份证号、工作单位全被扒了出来，挂在网上。
公司第一时间辞退了我。房东打电话来，让我三天之内滚蛋。
就连赵晓萌，也只发来一条冰冷的信息。晓萌：苇苇，我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为了红，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太让我失望了。
我看着那行字，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一点点捏碎。这还不是最糟的。
当天下午，新闻弹窗推送了一条社会新闻。【知名网红“玄灵道长”于家中猝死，警方初步鉴定为突发性心肌梗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死了。
那个被我花钱请来，又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道长，死了。很快，有人扒出了他私人社交账号上发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自拍。照片里，他的脸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瞳孔放大到没有焦距。
而在他那双漆黑的瞳孔倒影里，有人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身穿红色古代嫁衣的轮廓。
我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一个为了流量，恶意炒作，最后还害死了一条人命的骗子。
傍晚，警车停在了我的楼下。我被带走问询。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与道长的死有直接关系，但当我走出警察局时，我知道，我已经被社会性死亡了。我不仅被污蔑，被网暴，被孤立。
更在自己的内心里，背负上了一条人命的沉重枷锁。我站在深夜无人的街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无法向任何人辩解。
那是一种全新的绝望。我的敌人，不只是一个叫谢淮的鬼。
而是一个能轻易操控现实规则，能将我碾得粉身碎骨的庞然大物。在我人生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麻木地接起。“是林苇小姐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冷静，带着一种学者的严谨。“我是陈默，一个民间超自然现象研究者。关于你直播的事情，我相信你。”
相信我？这三个字，像是一根针，扎在我早已麻木的神经上。
“林小姐，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我们见一面吧，我会让你看到证据。”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
或许是溺水的人，连一根稻草都想抓住。我们在一家偏僻的咖啡馆见了面。
陈默，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看起来像个大学老师。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
“你看这个。”他推过来几张照片，是某个深山老林里的场景，像是一个古代的祭坛，石台上刻着诡异的符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