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震怒啊!在朝堂上发了好大的火,据说还要张贴皇榜,寻遍天下名医……”
“中邪的人,寻医有用吗?还不如找个道士……”
每一次听到这些议论,我的心都会猛地一跳,随即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萧彻!他做到了!他真的按我说的做了!
把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林婉月,当成邪祟彻底关了起来,隔绝于世。
演得如此逼真,连父皇都惊动了!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无边的黑暗中燃烧起来。
快了,就快了!
萧彻那么聪明,绝对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在地牢好好折磨,怎么恶毒怎么来,让她看不到希望。
林婉月就绝对撑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那么我的下一步行动也要开始了。
我要彻底毁了林婉月这个人,让她成为京城里最臭名昭著的烂泥。
我顶着她的脸,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京城权贵子弟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揽月楼的诗会,百戏园的杂耍,西市最热闹的茶肆。
我用林婉月那双惯会装无辜的杏核眼,含羞带怯地看向那些轻浮的纨绔子弟。
镇国公家那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斗鸡走狗的小儿子李茂。
安平伯府那个仗着祖荫,整日眠花宿柳的庶子王鹏。
还有几个家里有点小钱,在京城混迹的二世祖,我一个都没放过。
我用那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却又故意带着几分侯府小姐的骄纵,沾花惹草,四处留情。
对着李茂,我夸他斗鸡的本事“勇冠京城”。
对着王鹏,我暗示他“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儿家”。
对着那些富商子弟,我则流露出对他们“豪阔手笔”的“倾慕”。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毒蝇,迅速在京城某些圈子里传播开来。
忠勇侯府的庶出二小姐林婉月,疯了!
不仅在家殴打生母,虐待下人,还不知廉耻,四处勾搭,简直丢尽了勋贵人家的脸面!
侯府的门楣被她踩进了泥里,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连带着忠勇侯上朝时,都被几个不对付的同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臊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侯府彻底将我视作不可接触的瘟疫,恨不得立刻把我扫地出门。
时机成熟了。
媒婆王妈妈,是京城里专做“疑难杂症”生意的。
名声臭了、破了相的、家里穷得叮当响的,都归她管。
我主动找到了她,甩给她一个分量不轻的银锭子。
“给我找个‘好归宿’。”
我坐在简陋的茶肆里,用帕子掩着嘴,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轻佻。
“不拘什么门第,只要……够实在,够有劲儿的。”
05
王妈妈掂量着银子,绿豆眼里精光闪烁。
“二小姐这是想开了?放心!老婆子手里有的是实在人!”
“城西杀猪的张屠户,那身板!那力气!家里还有两间铺面,殷实着呢!”
“就是……”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
“那脸……磕碜了点。”
张屠户?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前世曾远远瞥见过的那个身影。
像一座移动的肉山,满脸横肉,坑坑洼洼如同被滚油烫过。
常年带着洗不掉的猪臊腥气,靠近了能熏人一个跟头。